沉闷半响,见官兵走远,那鲁国人才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你们说现在这世道,到底还能到那里去算是稳定。就我那商行,这几年来年年亏损,再不寻个好场合,我看只要下乡种地去了。”齐国人笑道:“你觉得种地还是个好谋生?我一起过来,看那哪处又不是战事连连,那农家地里那里等得出来半颗粟子。”
听那宋国人道:“不过真要说,晋国兵强马壮,人多富庶,做些谋生定能够多赚些。”那鲁国人却不觉得然,说道:“我说是秦国好些,我听去过秦国的人说,去的人都能够分田分地。”宋国人回嘴道:“秦国远在边疆,那分的地步也是荒地,拿来何为。”那越国人却说道:“传闻这秦国和晋国同时来勤王,你说哪个会先到?”宋国人道:“晋国近些,晋军又有陈完作帅,那陈完传闻和北方戎兵作战,接连胜利,部下有些本领,敢情应当是晋国先到吧。”那鲁国人奥秘兮兮道:“那却不然,你们可晓得现在秦军主帅是谁?”
时价正月,洛邑城中雪还未化,那城墙砖瓦上尽是白雪皑皑。此时刚开了城门,一名道家打扮的年青人从洛邑东门官道上缓缓进得城中,官道两旁各路商贾、布衣在城门口接管守城官兵的盘问,可进的少,出的多。
鲁国人说得有些心急,道:“你又怕个啥,年初五大夫造反,还不是被打了归去。此次卫国、南燕再来,我看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。”齐国人也是盼着早点有个了断,说道:“这位老弟的话的确不错,传闻楚国、晋国、秦都城来勤王,就算卫国、南燕结合,莫非另有秦国、楚国势大?我看啊,此次王子颓也是有来无回。”
正要出城,辛文子也许渴了,看街边有座茶坊,坊外飘着招牌:四海皆定。辛文子暗道了一声:好彩头。因而他随便找了个坐位,对店伙说道:“掌柜的,来杯茶饮。”
当时茶饮精贵,只要上层人等能享。那佳构好茶大多从巴蜀地区长途运来,哪是浅显人所吃得起。即便是这王城当中,这茶也是少数人的消遣。
辛文子听闻,心中恍然。这一起从东至西,别说是商贩车队,就是他这孑然一身之人都被盘问数次才得以进城。辛文子不由点头,心想这大周朝廷公然是岌岌可危了。
正月的北风仍然吹得萧瑟,不知是这酷寒的气候还是克日的民气惶惑,洛邑街头人头稀落。想那平王数百年前迁都定鼎洛邑,以定中而运营四方,当年洛邑是车水马龙,热烈鼓噪。可现在这繁华的气象已是不显。大周光辉耸峙百年后,日渐冷落。
宋国口音男人道:“你怕甚么,现在又不是厉王的时候连话都不能说。大家都在群情呢,那人现在自个儿都顾不上,那里有闲空来管我们这些平头百姓。”说完用手往上指了指。那鲁国人道:“说的也是,这现在的世道,也不晓得要怎生窜改,倒苦了我们这些商户。”说完摇了点头。
辛文子听了也是悄悄点头,心想这周王如此昏庸贪婪,也难怪万众离心,四周要造反了。
辛文子听他们说到秦、晋都来勤王,心想,传闻师兄陈完下山后在晋国被拜为将帅,不知师兄是否也来了。辛文子不由听得细心一些。
那道家打扮的年青人端倪清秀,一袭陈旧的道袍邋肮脏遢,身后背着一块陈腐的木箱,手中固执一帜金幡,上面镌着:指导迷津。那羽士本是意气风发,经历远途来到这洛邑城中,岂知那他好不轻易列队进城,这才半日,又折返而回。
沉默了半响,那越国人才开腔:“这王上也是荒庸,如不是他侵犯人故里圃,这卫国如何不造反。”宋人抬高声音问道:“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占点地又算甚么。”越国人道:“话是如此说,可你道王上占别人地盘来干吗?”宋国人迷惑道:“占来干吗?”越国人说道:“传闻王上豢养很多珍禽野兽,他占了人家耕地用来圈养这些牲口。”鲁国人接道:“这有何希奇,当初五大夫反叛,不也是王上侵人房舍,占人田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