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光野道:“她那里害了孟家?”
“哼,她不扰你的,倒是扰了我的。”孟光涛刻薄道。
本是板着脸的孟光野见她站在院外,倒是略显惊奇,他三两步走至面前,超出她看了看还扭作一团的院子里头,又低头凝睇她朴实却仍然出众的打扮,哑声道:“嫂子筹办好了?”
孟光野见那张本来斑斓的小脸几近不能见人了,她还倔强着不肯在人前失态,怜悯的眼神不免多了一丝情感。
湛莲不怒反笑,快步走出屋子就见上回那两个恶仆站在院子中心,这是要故伎重施,强行押她去孟光涛那儿关着了?
犹记刚进宫时,全皇后第一回见着帝君捧在手心的六公主,六公主就玩弄于她,而后又不幸兮兮地与她报歉,她仍记得六公主的说辞:皇后嫂子息怒,千错万错都是莲花儿的错,你打我手心罢,别气坏了身子。
又过光阴到了腐败,孟家的主坟远在千里以外,早有叔伯替为烧纸焚香。朝廷放了一日假,孟光野遣人过来扣问湛莲,问她是否情愿与孟采蝶去郊野放鹞子。
一盏茶后,一小僮拍门,送来一瓶消肿生肌的暗香药膏。
湛莲谛视着规复平时模样的皇后,只能点头。
刚踏出院子,湛莲便见孟光野神采阴沉大步而来,她不着陈迹地皱了皱眉,这孟二到底是弟弟,恐怕是不能违了兄长志愿罢。这么一想,又有些索然有趣。
“夫人,您真会打扮!”春桃直盯着湛莲羡慕道。清楚是普浅显通的裙衫与鲜花,为何主子穿上去就那般都雅?
孟光涛微微一愣,那是正六品的官儿,二弟不太短短几年,就已超出了他的官职。孟光涛想起本身这些年汲汲营营,还不过是个七品官儿,他突对弟弟生了妒忌之意,连恭喜也是对付。
湛莲原不想见,但是一转念,她进皇宫的事儿孟家是想方设法都要探听明白的,与其面对孟母孟光涛之流,还不如让孟光野去传达此中景象。
湛莲深吸一口气,两颊一面肿痛一面刺痛,已然分不出个酸甜苦辣了,并且还是拜她敬爱的哥哥与嫂嫂所赐,心头滋味更是五味杂瓶。打人不打脸,三哥哥是用心为之,皇后也是用心为之,她这日子,是没法过了。
孟光野并不睬会,只别成心深地看一眼他们身后的两个强健小厮,回身走了。
湛莲这几日正在为宫中的安静犯愁,一听眼儿就亮了。反正一时半会没体例,这会儿脸上也好了,不如去外头散散心。她只在皇宫里放过纸鸢,还从未到官方郊野游戏。她早就听闻官方腐败节热烈,想要出宫看一看,无法三哥哥总也不承诺。
湛莲小小吃了一惊。大常寺主断刑狱,是三哥哥极其看重的官署,进那边头的官员非论大小,都是经过三哥哥亲身遴选过目标。孟光野能升此官职,定也过了天子哥哥的眼,可既然他看重孟光野,又为何将烫手山芋般的全雅怜嫁至孟府呢?
“嫂子请。”孟光野抬臂带路。
正在主仆两个打扮好了踏出门时,管事嬷嬷仓促出去,“夫人,姑爷派了人来,说是请您去他的院子顾问于他,莫要外出。”
湛莲冷哼一声,“归去奉告你们爷,我的事他管不着。”说完她双手一阖,轻移莲步踏出小院。
当年全皇后为了替全雅怜讨情,在湛莲面前珠泪盈眶,莫非这几年她将姐妹情分生生消磨殆尽了么?
孟母见二子出去,忙拉着他将女儿奉告她的事学舌给他。谁知孟光野听了,倒是眼都不眨,“大嫂在宫里受了委曲,娘当去欣喜几句才是。”
“倘若嫂子自个儿不知如何做鹞子骨,待嫂子把面儿做好了,交由我来做也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