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季羌仿佛也站到了孩子们那一边,投来一道等候的目光。
珝儿忙点头称是,踏步上前拿起木槌,哐哐敲起锣来。
“无妨,是贼子之血!”智柯作了个请的姿式,边走边道:“竖子敢杀我门人,我也屠他一二。”
许承龙刚换好衣服,就听一声脆生生的娃娃音从门口传来,一个梳着丫角小辫的小童正面带羞怯,拱手立于门外。
“小蚱蜢,学跳高,一跳跳上狗尾草。腿一弹,脚一跷。‘哪个有我跳得高!’草一摇,摔一跤,头上跌个大青包!”
“山间一老叟,实不敷夸也。”智柯笑语之间,已在许承龙面前斟上了一碗酒。
“珝儿不吃。”珝儿看了一眼,忙低下头去。
智柯早已在厅中相侯,一见许承龙和季羌来了,忙笑道:“山野村庄,饭食粗陋,独一些山中野味,老朽之人本又吃的未几,两位请勿见怪。”
许承龙昂首一看,惊道:“老丈,你这一身的血是?”
“先生,不如你也教我们些儿歌呗?”一个奶声奶气的小瘦子,领着一帮小鬼头围了过来。
许承龙看着合座欢笑,仿佛氛围也没先前那般沉重了,就见季羌在一块绢帛上缓慢地记录着,许承龙猎奇地抬首一看,季羌忙掩过身去,边藏边说道:“先生,季羌将你的儿歌可都记下来啦。”
“端庄?”季羌欲问又止。
“莫非老丈是要以妾身调换首爵?”季羌心头一动,本身许嫁之人不恰是赵语么?
许承龙看看季羌,她是周室王姬,想必见过很多大场面。就见她回了一礼,退席而坐,说道:“有劳老丈接待,妾观老丈言语气度皆非山野之人所能对比,不知究竟因何而隐居于此?”
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!”许承龙对这乱世的伤害还逗留在设想阶段,见智柯一脸轻松,早就一头钻进竹简堆里去了。
许承龙凝神苦思了一会,还真给他记起几首小学时念过的儿歌:“小蘑菇,你真傻!太阳没晒,大雨没下,你老撑着小伞,干啥?”
“珝儿,你在此待客。”智柯眉头一蹙,转而对许承龙和季羌说道:“两位请初略用些餐食,我且出去看看。”
俄然内里一阵脚步声,就听一个女子尖声抱怨道:“若不是你杀了阿谁小娃儿,让他在前带路的话,又怎会费这么多事儿!”
“两位,请随我来。”说话间,门外智柯已然返来了。
智柯固然看似轻松,实则忧心忡忡,现在采薇宗的妙手尽数安排了出去,只怕此次不好对付了。
“是是,王姬聪明豁达,智柯也本无坦白之意,智某本是晋国智氏一脉,现在想请王姬暂居舍间,待舍人从赵语之处取回顾爵便可。”
“童心未泯!”许承龙直点头。
“首爵?但是智襄子……”许承龙一言说出,顿觉不好申明,就见智柯点头道:“恰是当年被赵襄子所取走的先人首级。”
小瘦子一听,顿时不乐意了:“先生讽刺我!”
智柯抬手从墙壁上取下一柄青铜短剑,守在山洞门口。不一会儿,不竭有些老弱妇孺相互搀扶联袂而来,看模样约莫有四五十人之多,倒是井然有序。
许承龙看了看季羌,晓得她现在表情也很庞大。又待珝儿哭了一会,这才问道:“他们约莫多久攻出去?”
许承龙忙伸手去扶季羌,季羌略一踌躇,为免难堪,一边伸手搭了过来,又一手牵起珝儿。三人疾步跟在智柯前面。
“久未上阵,如本年事见长,力量却大不如前了,要不然我把陈皋那小子的首级也一并取下来,以泄我心头之恨!”智柯白须飘飘,仿佛一副久经战阵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