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雍一时惊诧,赶紧解释道:“续之将军前些日子批示作战,一向没有好好歇息,昨日又喝酒过量,以是本日卧床不起。将士们倒是无碍,只是,主将身材不适,我们恐怕一时不得起行。”
功曹想了想,向简雍告别,简雍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去。
甘宁想了想:“那就只要费事续之裝病了。”
只望主公在涪城那边统统顺利,及时脱手。若再拖几天,江州这边的费事就大了。雷远长叹一声,捧起碗来一饮而尽。
雷远本人不爱喝酒,明天被迫多喝了几口,今早确切头痛,有几分精力不济。但这景象用来堵住严颜之口,怕是不敷……须抱病得更加惨烈才行。听得扈从报说有人探病,他仓猝抱着一个瓮子,探手指猛抠自家喉咙。
“嗯,那就多承严府君的美意。但是梁园虽好,不是久恋之家,还是得尽快回荆州啊。”
听了简雍的解释,功曹皱眉想了想,随即告别。
李贞细心打量雷远面庞,赞叹道:“眼里都挣出血丝了!将军你这一手,很能够啊。”
次日一早,巴郡功曹处置来到虎帐,联络登船动身的事件,却见阖营将士都面带忧色,有几人交头接耳,窃保私语,随即被军官大声喝止。
帐幕内光芒暗淡,只看到雷远神采惨白,对着客人憋出个古怪笑容。这功曹吓了一跳:“见过将军,将军贵体如何?可要紧么?”
不待雷远反对,他直接便去筹措。
“我们军中不也有医者么?让他们从速取些伤神耗气的草药来,劳烦续之你吃一些,务需求瞒过他们。”
“那也成。”雷远感喟道:“将士们实在归心似箭,可惜我这身材……唉,昨日就不该纵饮。”
雷远惊道:“药怎能乱吃?”
不得不承认,严颜实在纯熟。或许他只是纯真地不但愿荆州军悠长逗留在江州,但这么一来,恰使得荆州军落空了逗留的借口。
雷远嘟哝了两句,眼神垂垂恍惚,过了一会儿,微微打起鼾来。
“江州那边,已经在延请本地闻名的医者,本日将会登门来看望续之。”
医者道:“会上吐下泻,瞬息见效。过后好生安息,一两日就能缓过来。”
李贞挥开一面毡毯,替雷远盖得严实。
“将军存候心。”
“这几日我们怕是走不了啦!”简雍叹了口气:“续之病了。”
近世以来,大范围的感染疫病几次发作,此中涉及巴蜀的几次,直接形成了大量人丁丧失,乃至有乡县是以户口荡然无存,全部宗族尽没的。疫病以后的社会次序崩溃,又成为厥后黄巾、米贼反叛的诱因之一。而后数年间,举凡雄师过境,也常常激发疫病传播,故而这官吏一听疾病,就严峻起来。
简雍感喟:“偶尔一次,当无大碍。续之,你就辛苦一下。”
话音未落,简雍折返返来道:“续之,你还得持续装病。”
雷远喘气两下,只觉额头的盗汗一向漫过眉毛,从喉咙口到肚腹火辣辣地疼。他问李贞:“你看如何样?差未几了吧?”
“这是为何?”
太殷勤殷勤了,也是费事。
恰好荆州军又断不能抢先脱手。不但因为兵马刚到,各项攻城的安插尚未展开;更因为此前简雍携来的密信中,玄德公再三叮咛。信中说道:此番入蜀,要的不但是地盘,更是民气;为了先手之利而失却民气,智者不取也……以是不管如何,必然得要师出驰名。
那功曹来到帐外,李贞半翻开帐幕,请他和简雍出去,随即将帐幕合上。
现在听得雷远抱怨,功曹未免有些难堪,赶紧谢道:“将军击破曹军,于我益州实有大功,是以昨日我们有些冒昧了,哈哈。不过益州湿热,将军远来水土不平,发一发汗,或许也是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