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刚才对乐文谦、满伯宁说的那些话,究竟有几句是真的呢?”
头痛。傅群感觉,荆州的局势实在泰初怪了。
提及来,因为天下纷争远未结束,除了中原、河北腹心以外,各处州郡都面对军事压力,因此都以武人领衔。而与武人共同的这些刺史们,大多都是深明进退之理的人。
“以是他抓了荆州刺史部下的主簿,不去邀功请赏,反而将你放还,要你照顾他家在荆襄的商队?”傅群感喟不已:“他也没别的要求?”
正想先诉一抱怨,却听傅群持续道:“但是,现在你我身处阁房,别无第三人在场,有些话,我却不得不问。”
他这话问得直白,杨仪却反而松了口气。如许的话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问,一个没答好,就要人头落地;但放在私室当中这般坦白,看来傅刺史并未当真计算。
当下杨仪安然道:“委实不敢欺瞒州君,大抵都是真的。只要两件事,略作了一些润色。”
傅群的居地点刺史官邸的后院。因为曹公曾经驻扎此地的原因,刘景升当年那座州牧府邸现在没人敢用,傅群的刺史官邸本是刘景升治荆州时某位吏员的寓所。
杨仪心头一阵酸楚。
编县城外那一战,实在瞒不过人。那么多逃返来的士卒里,有人说得比杨仪还要夸大,的确把关羽当作了下凡的神灵。傅群再问杨仪,不过图个确认罢了。
“启事有二。一来,玄德公已定益州,迩来益州军连续调入荆州,充分各地防备,关羽遂能抽调较多的矫捷力量。二来,正因为益州文武迩来多有前来荆州的,关羽成心让益州人见地见地荆州军威。”
“皆因关将军……嗯,关羽的兵力不敷。”
“当时两军作战,我在编县城头亲眼目睹!”杨仪神采潮红,冲动得有点过甚。他下认识地张臂作势,厉声道:“当时只觉关将军的威势足令江山颤栗、六合变色,所向之处,好像天雷轰隆!”
“并不至于。只不过,我承诺了玄德公麾下的奋威将军雷远,在权柄范围以内,照顾他家来往荆襄的商队。”
毕竟是没有兵权的单车刺史,威权不能与领兵大将相提并论,差未几就只要如许的报酬了。傅群倒是对此安之若素,一点都不计算。
“便请州君问来。”
傅群是端庄孝廉出身,读圣贤书的儒家名流,实在不明白一个执掌雄师的重将如此看重商贾鄙贱之事,到底是图甚么?他钻钱眼里了?
杨仪尬笑两声:“不瞒州君,我并非从荆州军把守下逃出,而是被开释的。”
“那倒无妨。”傅群发笑道:“莫非威公领了任务,筹算替刘备做间谍么?”
傅群是主官,昔日里留部下用饭,天然是亲厚安抚的意义。
一方面,刺史的权柄本来就很有限,底下的太守们个个都带将号角,用不着刺史去指手画脚;另一方面,乱世用武,文人士子能为曹公所用,却并非曹公的倚仗,万一行事逾矩,边文礼、孔文举、许子远之流便是前车之鉴。
傅群有些胸闷气短,感受不晓得如何将话题持续下去。
题目是,荆州曹刘两家的节制地区间买卖来往很多,荆襄很多大族都牵涉在内,以此取利。
按你这说法,这一仗打得固然是我们,却不是为我们打的……曹公麾下两名二千石,大几千的精锐兵力丧失,就只因为关羽想让益州人见地见地他的短长?这般说来,此后襄阳周边,还能消停吗?
“恰是。这雷远乃是玄德公麾下极受重用的后起之秀,曾在益州击破徐公明所部和马超的羌胡马队,威名甚盛。现在他自领精兵数千屯据在宜都一带,仿佛是关羽的首要助手。其宗族在荆州权势极大,并且执掌与荆蛮、交州等地的买卖来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