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曹休呼喝号令出战,数百匹战马举头嘶鸣,纵情奔腾。铁蹄踏过起伏的草甸,卷带泥土,踏过潺潺溪流,激起水花四溅。而顿时的铁甲骑士高擎刀枪箭矢,形貌威武狰狞,的确有若鬼神。
坞壁范围不小,内里有一圈丈许高的壁垒,壁垒外头另有堑壕。壁垒上头多有破坏,另有箭矢射击和血液喷溅的陈迹,另有好些尚未清算的尸身,横七竖八散落在外,明显刚才经历过狠恶战役。在坞壁稍远处,还零散跑着几匹瘸腿的战马,抛着几面旗号。
曹休既然出列,身后两员健将齐出。这两人也都是豺狼骑中闻名的英勇之士,一曰伍真,一曰石柳。
曹休本人带着十余轻骑,赶在全军的最前。约莫未时,他刚绕过一处土岗,便见到了那座说是被雷氏部曲围攻的坞壁。
他扬鞭指道:“我军就在这处土岗后留步。你领五十骑,多携旗号,马尾后绑上树枝,从南面包抄畴昔,大张旗鼓示以恐吓。我料敌军猝不及防,必不敢接战,而会从北面出林,沿着通衢撤退。到时候,我们以铁骑并力急攻,尽数将他们宰了。”
探马报知,发明雷远所部正在新蔡城东面攻打坞壁,距此二十余里。这路程不远不近,凡是来讲,就算不能如行军般十里一歇马,也当缓缓而进,待抵近后再行冲杀。
因为另一名亲族后起之秀夏侯尚近年来转入政坛,担负了五官中郎将文学,因此曹休隐然被视为曹氏亲旧肺腑当中,下一代的领甲士物。
曹公自兖州起兵以来,多用马队作战,其麾下大将如曹仁、张辽等,都是赫赫驰名的骑将。
曹休摇了点头。
“汝岂不闻,逢林莫入?我看这林地深密,此中足能藏得数千人马。万一敌军在此中弄甚么玄虚,我军铁骑在那处难以阐扬,反而为人所趁。这是丞相南下的第一战,不但要赢,还要博得标致。以是……”
实在曹休不算很年青了,三十五岁,比雷弘远了整整一轮。但他是夏侯氏、曹氏的子侄辈中,切身经历过丧乱挣扎的最后一人。
厥后曹休以骑都尉的身份,常为曹纯之副贰,督领豺狼骑。曹纯病身后,豺狼骑先由曹操亲领,厥后转由曹休督领,曹真为之副贰。
再年青些的夏侯衡、夏侯霸、夏侯威、曹泰、曹演等人,虽也偶有刚毅的表示,但善于繁华安乐的环境,毕竟不免荏弱而少了几分坚固。曹操看不中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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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休当即命令,让后继骑队尽数上马,悄声跟进,莫要轰动敌军。他再转转头细细旁观,发明林间最高的旗号上,打头模糊有“奋威”两个字。
这一来一去,路途数千里,中有盗匪、乱兵、流寇、劫贼,千难万苦,曹休年仅十二三岁,却能全程筹划。此举遂使曹公大壮之,称他为“吾家千里驹”。
他对两名副将道:“雷远,江淮穷迫之人,畏我军威,鼠窜荆州。何如丞相竟称此辈善战?此番再来,我看,是自求其死也!”
“嗯?敌军安在?”曹休有些绝望。
至此,曹公所部的马队步队,不但精锐善战,数量更加天下之冠。邺城雄师以庞大马队为核心,遂能发自北方,驰援东西如电。
两汉以来,因为与北方外族交兵的原因,汉军特重马队。在数百年的作战过程中,汉家骑士从效仿草原游牧民族的骑射战术,到发掘出马队打击驰突战术,逐步实现轻、重马队的战术共同。
曹休固然鲜少单独领军,但随曹公南征北战,久历戎机,多有斩将搴旗的英勇表示,确切是极出众的骑将。他的眼界又高,如袁绍、袁术、吕布、张绣等豪雄,他见很多了。听得曹公夸奖敌军乳臭未干的小将,顿时奋身求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