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时为了追击周泰,全军孔殷行动,沿途趟水跋涉,不避艰苦。到现在返回的时候,当然不必再如此了。何况此前度过三河口湖沼所用的那些木筏,都是周虎动用了近千民伕连夜赶制的,用不了几次就会散架。固然周虎再度赶制了一些,到底数量不敷。
是以各部连续出发,郭竟羁系着俘虏先行,这任务极其首要,切不成出甚么岔子。以后再是邓铜丁奉等人,雷远带着本部最后解缆。
跟着稽查一板一眼地停止,明面上的传说是没有了,但公开里会否愈演愈烈,实在说不清楚。
解缆之日,黄晅终究赶到,雷远将他和贺松一齐招来,叮咛道:“岑坪是乐乡探入武陵的长臂,但这长臂所向,并不限于武陵。我但愿通过这条长臂,来加强武陵、零陵乃至桂阳等地与荆北的联络;但愿此地能够成为荆州西部的交通关键,而非一处纯真的军事堡垒。请二位善体此意,在岑坪好生运营。”
幸亏毕竟究竟胜于雄辩,没过量久,就不再有人信赖荆蛮与东吴勾搭了。皆因在武陵极具名誉的蛮夷渠帅,自称五溪蛮王的沙摩柯号称纠合了蛮夷兵士万余人,从充县和壶头山两路大肆反击,沿途连破庄园坞壁,直取临沅。黄盖挥军迎战,固然杀敌甚众,但因众寡不敌,不得不慢慢撤退。蛮夷缘路徼战,一度威胁临沅城下。
左将军府内很多官员都以为,这绝对是雷远的无妄之灾。恐怕庐江雷氏在前任宗主病故的事情中,对军府的态度隐含逼迫,以是才会导致军府借机重责,以示警告吧。
自益州至荆州的交通,受千山万壑所阻,可供较大范围运输的,唯有蜀江水陆道。此中最险要的一段,便是后代所称的三峡,此时自西向东,别离号为广慈峡、巫峡和西陵峡,这三峡,莫不是高山重嶂、峭壁万仞之处,两岸门路崎岖难行。而水势更是纡曲奔涌,险恶之极。舟船飞行此地,屡有败毁之灾。
到了四月下旬的时候,这股子风潮不但毫无停歇的迹象,竟还愈演愈烈,涉及到了南郡。就连卖力驻守夷陵的东吴大将甘宁,也向江陵连番发去急报,称有大股蛮夷堆积,企图攻掠城池。
扼守西陵峡东段峡口的重镇,便是夷陵。
不得不说,玄德公真是仁厚之主。
次日凌晨,庐江雷氏所部逻骑四出,肯定黄盖退兵今后,各部作拔营筹办,出发折返乐乡。唯独以贺松领兵一营,驻守岑坪。
这可就不是小事。
而后,周郎以甘宁常驻夷陵。甘宁本是益州巴郡的豪族,少年时召合游侠少年群聚相随,即便州郡长吏也不敢获咎。虽丁壮今后展转荆扬,但在这片水域仍然广有声望,因此不久便招降了益州军将袭肃,不但兵力愈发强大,还将权势向西延长到了秭归和巫县等地。
自从定下了抽调基层文吏、管事来宗主身边担负书佐的轨制,已经前后轮换了好几拨。但黄晅一向在雷远身边,隐然将要成为辛彬和周虎以后的第三人。此番雷远特地调他至岑坪卖力一地的民政,若能胜任,今后便可大用。
当然,贺松毕竟是个武人,而岑坪这里的民政也需求人来卖力,以是雷远又遣人从乐乡急调黄晅过来,令他以护荆蛮校尉属曹掾史的身份帮手贺松。
建安十三年,曹军据荆州时,分别南郡枝江以西的五县为临江郡,治所设在夷陵,遣兵数百把守。厥后曹军败于赤壁,周郎领兵攻打江陵,为分曹军兵势,先调派甘宁攻拔夷陵。江陵守将曹仁以数千人马来救,面对以千人死守的甘宁未能拿下,反而遭周郎督领众将击退,折损兵士过半、战马三百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