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且、虞庆之言,皆文辩词胜而反事之情,人主说而不由,此以是败也。夫不谋治强之功,而艳乎辩论文丽之声,是却有术之士而任坏屋折弓也。故交主之于国事也,皆不达乎工匠之构屋张弓也,但是士穷乎范且、虞庆者,为虚辞,其无用而胜,实事,其无易而穷也。人主多无用之辩,而少无易之言,此以是乱也。当代之为范且、虞庆者不辍,而人主说之不止,是贵败折之类而以知术之报酬工匠也。不得施其技能,故屋坏弓折。知治之人不得行其方术,故国乱而主危。
三。报酬婴儿也,父母养之简,子长而怨。子盛壮成人,其扶养薄,父母怒而诮之。子、父,嫡亲也,而或谯或怨者,皆挟相为而不周于为己也。夫卖庸而播耕者,仆人费家而美食,调布而求易钱者,非爱庸客也,曰如是,耕者且深耨者熟耘也。庸客努力而疾耘#6耕者,尽巧而正畦陌畦时者,非爱仆人也,曰如是,羹且美钱布且易云也。此其养功力,有父子之泽矣,而心调于用者,皆挟自为心也。故交行事施予,以利之为心,则越人易和。以害之为心,则父子离且怨。
夫婴儿相与戏也,以尘为饭,以涂为羹,以木为胾,然至日晚必归饟者,白尘饭涂羹能够戏而不成食也。夫称上古之歌颂,辩而不慤,道先王仁义而不能正国者,此亦能够戏而不成觉得治也。夫慕仁义而弱乱者,三晋也。不慕而治强者,秦也。但是秦强而未帝者,治未毕也。
六。小信成则大信立,故明主积于信。奖惩不信,则禁令不可。说在文公之攻原与箕郑救饿也。是以吴起须故交而食,文侯会虞人而猎。故明主表信,如曾子杀彘也。患在尊厉王击警鼓与李悝谩两和也。
文公伐宋,乃先宣言曰:吾闻宋君无道,蔑侮长老,分财不中,教令不信,余来为民诛之。
三。挟夫相为则责望,自为则事行。故父子或怨噪,取庸作者进美羹。说在文公之先宣言,与勾践之称如皇也。故桓公藏蔡怒而攻楚,吴起怀廖实而吮伤。且先王之赋颂,钟鼎之铭,皆潘吾之迹,华山之博也。然先王所期者利也,所用者力也。筑杜之谚,目辞说也。请许学者而行宛曼于先王,或者不宜今乎?如是不能更也。郑县人得车厄也,卫人佐弋也,卜子妻写弊袴也,而其少者也。先王之言,有其所为小而世意之大者,有其所为大而世意之小者,未可必知也。说在宋人之解书,与梁人之读记也。故先王有郢书而后代多燕说。天不适国事而谋先王,皆归取度者也。
四。利之地点民归之,名之所彰士死之。是以功外于法而赏加焉,则上不信得所利于下。名外于法而誉加焉,则士劝名而下畜之于君。故中章、胥己仕,而中牟之民弃田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。平公腓痛足痹而不敢坏坐,晋国之辞仕托者国之锤。此三士者,言袭法例官府之籍也,行中事则如令之民也,二君之礼大甚。若言离法而行远功,则绳外民也,二君又何礼之,礼之当亡。且居学之士,国无事不消力,有难不被甲,礼之则情修耕战之功,不礼则周主上之法。国安则尊显,危则为屈公之威。人主奚得于居学之士哉?故明王论李疵视中山也。
范且曰:弓之折必于其尽也,不于其始也。夫工人张弓也,伏檠三旬而蹈弦,一日犯机,是节之其始而暴之其尽也,焉得无折。且张弓不然。伏檠一日而蹈弦,三旬而犯机,是暴之其始而节之其尽也。工人穷也,为之,弓折。
五。诗曰:不躬不亲,百姓不信。傅说之以无衣紫,绶之以郑简、宋襄,责之以尊厚耕战。夫不明分,不责诚,而以躬亲位下,且为下走睡卧,与去揜弊微服。孔丘不知,故称犹孟。邹君不知,故先自戮。明主之道,如叔向赋猎,与昭侯之奚听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