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心才趋前一步,腿便软的没本事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床前,额头差点磕上小柜:“娘娘,身子不适么?宣……宣太医令吧……”
红烛昏罗帐。
天子面上淡淡:“朕去长乐宫逛逛。”
这个女人,到了这时,还是在为他策画,句句知心,公然贤能可贵。
服侍天子洗漱的宫婢多多极少对卫子夫内心生起几分猎奇,是以多加以几眼,偶尔向帐内窥测,亦是不免。
卫子夫虚势扶她:“不成的,没的轰动了陛下……”
“娘娘,这是如何啦?”
卫子夫。自她在平阳公主府初度承幸时起,便必定,要成为汉室后宫的传奇,一起平遥直上,女人倚仗男人而成传奇,她绝对是记牒最出彩的一名后妃。
而他的承明殿,被留在宫妇夜复一夜的感喟声中。
就像永巷当中被忘记的每一处感喟。
平时鬼精鬼精的聪明丫头,现在连话都说倒霉索,抖抖颤颤的,可真是受了大惊!
小腹却仍不见隆起。这个孩儿乃不测之喜,月份尚小,因此即便穿戴宽松,此时也并看不出来。
帐内美人瑟瑟缩在角落,一双玉足菡萏一样生姿,如同缀在锦被皮面上,白白嫩嫩,好不美好。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却蓄满泪水,被闷雷惊的想哭,却又不敢,恐怕恼了君王。
但却没能留住天子的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