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彻儿笑开了花,直逗我:“娇娇,你今晚如何如许听话?你捉枕头不就是为了揍朕么?如何,不脱手了?”
平阳在掏细绢拭泪,我并不似她那般小意温淑,大喇喇抬袖便抹眼睛,袖上攒金叶片蹭着眉角,竟辣辣的疼。
“娇娇不说话?”
“诺。”
回顾已是百年身啊。
他大笑:“朕等着……”
我浅浅一笑,跪了下来:“皇太子殿下长乐无极!”
他的声音温和的竟似我从未听过。
叩首。
建元元年,我与陛下大婚。
彻儿王气已成。皇外祖母再纵性,亦不能拿江山社稷当作打趣,梁王娘舅的福祚,只怕支不起我大汉成片斑斓国土呐。
彻儿略顿,没声响。
群臣于阶下山呼万岁:“皇太后娘娘千岁永泰!皇太子殿下长乐无极!”
你爱整谁便……整……谁……
他对我如许好,陪我瞎混闹,还逗我。不准任何人欺负我,即便升了大宝,外人面前装的一副老成模样,散朝后,还是我的奸刁彻儿,爬树掏鸟窝的事,也不让旁人代庖,他脱了朝服便亲身上。
而后恩宠无双,一起扶摇。我却猜想不到故事是何结局。厥后长门偏隅,冷烛寒灯下,我常常坐起,看着绡纱帐外,缺月一点一点被无边皎素的夜吃透,蓦地润进昊苍穹苍下,再忆当年场景,手脚似寸芯丝般,一丝一丝凉透。彻儿可晓得?
我在树下乐的咯咯大笑,拍肿了手掌连声呼好。
跪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