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笑道:“旁人若说不当,我还就无话可说,娇娇都说‘不当’,实在有些……这拆屋子掀桌子的事儿,娇娇干的少么?”他笑的更“猖獗”:“这么住着,连娇娇都发话了,我还真觉不当了!”
“我在想,”她答,“陛下未免有些粗心了,说句大不敬的话,祖龙尚在此处遇伏,陛下却半点不设防?”她眸色稍转,似在摸索:“将大半的随扈都撤入城内,万一有个事,照顾不及,岂不悔之无极?”
公然好大一个承担就窗里落了出去,刘彻稳稳接住,因觑陈阿娇满脸不解,便拆了承担解释说:“朕早叮咛杨对劲备下的,都是些百姓的衣物,你换好了,朕带你逛逛。”
这里是博浪沙,曾经伏过祖龙始皇。
但是她所虑是极对的,天子不知犯了甚么傻劲,常日里聪敏至极,这会儿恰好不灵敏了,博浪沙此处便于设伏,随扈被天子减去了一半,天然伤害也随之增加了数倍。
这是一处极简的屋,虽粗陋,却非常洁净。也算大,有三间齐排的屋室连着,睡的处所、起火的处所,一应俱全。
动乱以后的博浪沙,竟像云沙古疆场。一夕残阳晚照,夕照余晖网下来,车马、铁戟,都像镶了一层滚金边。
随扈起先并未反应过来,待天子亲军羽林卫操戈斩杀时,痴钝的随扈世人方才疾呼“救驾”,投入这一场冒死厮杀中。
“不晓得,”刘彻坐床沿上,似满不在乎,“朕猜不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