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愣在那边。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一句话。
他回到他的殿上,仍做他万年无极的君王。
我很感激她。
这名儿与皇嫂之讳,只差一字,是巧也不巧。
我的婚期愈近,陪我玩的人也愈少。
若真如皇嫂这般描述,那兄长当是动了真情。
陛下几近失态。
此等大事,我天然是晓得的,因点头。
皇嫂叹了一声,轻声说道:“思儿有所不知,这也是本宫忧心之处。女子于君王,无异于玩物,本宫也不是善妒之人,陛下倾慕的女子,本宫都可采取。但这一次,陛下的表示,委实奇特,怕是这女子真有异于凡人之处,另君王念念不忘。”
皇嫂的眼中暴露一抹哀色。
皇嫂沉默,想了想,而后说道:“思儿,皇嫂心念之事,你不必管,只消埋头做你的新娘子,欢欢乐喜地披凤冠,上花轿。你只需记得,你是必嫁张临无疑的,你若不嫁张临,朝臣必上谏,荐你和亲匈奴――呼韩邪单于来汉求亲之事,你可传闻了?”
“她……不会因朕是天子,而思慕朕。她出尘脱俗,朕……朕若每日能听她操琴,浊音宛转,妙回不断,即便……教朕少活十年,朕也情愿啊!”
这女子,肌肤胜雪,脸似盈月,饱满而夸姣。
是皓月,那一晚,我在掖庭后园子的流水边遇见的“皓月姐姐”,她说她倾慕豪杰,她说我大汉朝,高祖天子、孝武天子、孝宣天子皆能称“豪杰”……
这天姿无双的美人,对君上青睐全然不睬,她上前一步,跪谒:“昭君愿为大汉效命,远嫁胡地,为陛下祈来安然福分。”
兄长很欢畅,他受了单于的朝拜之礼,便举杯祝饮。
兄长仿佛一瞬复苏,冷眼瞧着皇后:“是你办的功德……”
他毕竟是帝王,能掌局势,能控大局,兄长很快便笑,对着满殿朝臣举杯:“朕念皇妹将出闺阁,朕心大悦,诸臣共贺――”
我这时才晓得,大事不妙。内心也猜出了七七八八。
呼韩邪单于朝汉那一日,陛下摆下盛宴,我列席同餐。
我走畴昔,取走兄长手中已被喝空的酒壶:“陛下,这儿但是建章宫,您是君王啊!”
恍忽中,他眼角有泪。
大汉的天子,给了匈奴之主这天大的面子,呼韩邪心中感念,连施礼:“匈奴与大汉,永修盟好!”
朝上老臣,曳动……如松涛阵阵。
但皇嫂毕竟保住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