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身黑衣黑帽的女子已经够诡异阴沉了，霍成君气势却更在她之上。
霍成君并不慑黑衣女子的那种阴寒与诡异，她弹了弹指尖，嘲笑道：“别跟我来这套！”便扬手，将案上一盏烛台推了出去，黄铜烛台落到空中上，收回刺耳的声音。
霍成君也不难堪人，只道：“你如有知己，就该好好做着我交代你的事。”
那黑衣女子略一踌躇，竟也随秋娘跪在了霍成君面前：“妾知错，皇后娘娘包涵包量，妾戴德不尽！”
她的手还是摸着畴前的高髻，又悄悄地，滑到了鬓边儿，畴前多么乌黑油亮啊！现现在，白发间杂，好久不打理，竟不能看了。
“仆人，她……可靠吗？”
“另有――”霍成君顿了顿，道：“我不喜好别人威胁我。特别，是，你，懂吗？”
她孩子气地笑了开来，辰光仿佛发展二十来年，她还是个稚嫩的孩童，那样爱捉迷藏，那样爱作弄人。
“不累。”她摆了摆手。
霍成君倚在门框上，冷静看着那黑衣女子踏走在月光下，逐步地走远……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儿了。
黑衣女子很勉强地退后一步，终究低下了头：“妾的忠心，从畴前至现在，未曾有过一刻的窜改，能为仆人做到的，妾都会拼尽尽力去做。只是……妾人微言轻，有些事情，妾在中间调停行事，不是那么轻易的。”
秋娘镇静地跪下来：“仆人息怒、息……怒……”
那黑衣女子抿唇，好久都不说话。
“你操心啦，”霍成君笑道，“你做不做得成，与你想不想做，是两码事。我只想――”她探手敲了敲女子心脏的位置：“看看你的忠心。”
秋娘不觉打了个冷颤，今后退了一步。
一年年过很多快呀。过着过着……弹指红艳老啊。
“你说呢？别忘了，她但是‘花药人’！与你一样的‘花药人’！节制她，我的这点儿门道，还绰绰不足……放心。”
她单独喃喃：“我甚么都不想要啊，我只是想……见见他。”
“唉，”霍成君叹了一口气，“偶然啊，我真恋慕你，起码你能轻而易举见到他啊！”
她就这么老了，在冷冰冰的昭台宫，浪费这么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