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……”我后退几步,躲她远远儿,才说:“是我母后,我母后——这便与你有甚干系?”
我喘得好生难受,一时也竟想不起来方才到底是哪句话将她激得这般。
她提示道:“你说谁也做了鬼?”
她会不会恨敬武?
她披发覆面,脸上神情是瞧不清楚的,但不知为何,我觉她在笑。
这雨愈发绵密。仿佛就贴着眼睑掉下来,蒸得人面前一团雾气。她翘起的睫毛上,凝着一颗水珠子。不是雨。
我咬了咬牙。这年龄长了,身板子也不好了,竟觉着有些冷。
那水珠攒成一团,愈发得大,直到微卷的睫毛再也托不住了,便落下来,滚进绵密的雨中。
一道白影子也晃过。
因说:“谁奇怪做鬼!我还要回长安去呢!”
我一骇,不由又退了两步:“故后名讳,是你能叫得的?”
我的长安,孤寂非常。
我不要兄长受半点委曲。
愈走便愈觉凉飕。不知走到了那边,脚下似着附着青藓,挨上一脚,便有些打滑。我稳着,忽觉不好玩了,有些返去的心机。
“二毛他爹真坏!”我咬咬牙。
竟真有鬼哭声。
一扬首,又没进惨戚戚的雨里。
转头便向她笑:“谁信你是鬼呢?惨白白的亮光下,你那影儿抠下都能粘门上镇邪!咯咯咯咯咯……”
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。很多年后,我才晓得,那种莫名其妙的揪心与保持究竟因何。
孟婆野鬼,陆离光怪,我老是听得很出神。那种时候,便也是下如许的雨。我能闻声雨声,却着不了这雨的寒气。嬷嬷将我裹得好好儿的。
“咳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