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她并不怨怪谁,反觉有些高兴。她会想起博浪沙竹檐下的风铃,想起背药的爹爹和慈爱的娘亲……
臣子绕行,跪在了天子面前,老泪纵横:“陛下节哀。”
天子亲策马。
人间已无人记得当年博浪沙小竹屋里,曾产生过甚么。为甚么恰好就有阿谁长安来的“行脚贩子”打搅了小阿迟本来该有的安好?
“长公主说,但愿……将她的遗骨送回博浪沙,她……她很驰念博浪沙。”
那一年,阿迟只要十五岁。
阿迟就躺在那边。
这已不知是天子刘询第几次站在这里。长门宫残垣颓井,废墟瓦砾,就在他的脚边。它们会一向在那边。陪着汉室天下悄悄地老去、荒凉……
不,阿迟辩驳,迟儿的爹,在我们博浪沙,我们的家里!
阿迟点头,陛下胡涂了。
孝武天子偶然看她的眼神充满哀伤,他会拉着阿迟的手,对她说:“迟儿,朕的迟儿,你来得……太迟了。”
他记得最早一次他是跟着贩子上遇见的阿迟婆婆来到这里的,在长门几近荒凉的宫门口,他不但见到了身份奥秘的阿迟婆婆,还见到了当时的少帝。当时孝昭天子是个惨白的青年,身子骨很弱,而他恭敬的阿迟婆婆呢,倒是个很好、很称职的长姐,她非常心疼少帝。
直捣黄龙,……如此甚好,我大汉又将开疆拓土,蛮夷之地,又是一郡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