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下了车,掸了掸身上的雪。缓缓向台阶上走去。老者年逾花甲,而步子倒还坚固,一步一步的向大殿走去。眼神当中充满了无形的威仪。而脸颊之侧光滑无物,不丢脸出,这,是一名寺人。
一个女子声音使得王处蓦地一惊,转头一看,一名宫人装束的女子站在了朝堂的中间。
班婕妤不体贴面前的军情,只是侧目望着王处手中的锦盒,挥袖回身拜别。
汉成帝走到雕栏前,望着天上飘舞着的大雪。身后的王处倒是未走,心中犯疑:“王处,你另有甚么事吗?”
班婕妤走到王处面前,冷声道:“奉告我!阿谁方士淳于春是谁引进宫中的!”
“班娘娘……”王处轻声道,“莫怪皇上,实在是……”
汉成帝手中朱陡峭然掉落,落在雪地当中,溅起了点点殷红。
“班况!”汉成帝游移了,转头望着西面,游移了好久,“那……抄太学院的事就容后再说吧。刘向……刨棺论罪,挫骨扬灰。另有,奉告班况,治学就放心治学,朝政不是他们这些文人能够插手的!”
“遵旨!”王处低头叩首。
王处起家,说道:“国丈比来与太学的班况走的很近,说是参研刘向的遗作。估计是在一起妄议朝政吧。”
“刘向的遗作?刘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如何还不安生?刘向留有甚么遗作,你可曾查到?”汉成帝眼神不离屏风,嘴角暴露冷冷地一笑。
现在,已是漫天飞雪,一名身披红色锦袍的女子从宫外缓缓走进昭阳宫。从背影,汉成帝看得出这个女子恰是他所等待三年的班婕妤,他快步走到雕栏前,张望着。
老者声音固然不大,但是字字透满了铿锵之力。令人更加的惊惧,几名侍卫头低得越深了,身材较着有些颤抖。
“娘娘既然晓得,又何故再问。老奴劝说娘娘,该干休时就干休,不然,伤了心的,倒是皇上呀……”王处说道。
汉成帝蓦地一惊,转过身来,只见得王处手持锦盒,跪在汉成帝的面前。
这名女子恰是婕妤班氏,只见她缓缓走到龙椅前,冷冷地一笑:“你是怪我,没有给这个一国之君一丝颜面吗?”
汉成帝侧目望着王处,冷冷道:“你起来吧。这些日子,许嘉那边有甚么动静。”说着,走到龙案前,拿起一支朱笔,蘸了几下朱砂墨,走到屏风前,又一遍誊写着“精诚所至金石为开”。
“老奴不敢……”王处低声道。
“皇上!大司马王凤身染恶疾,药石无灵!”
长安城外,昭阳宫中。
“哼!朕最悔恨这些文人,平素里无半分本事,暗中恶言评断朝政倒是一把手!”汉成帝紧握动手中的朱笔,眼神当中充满了怒意。
“三年前,我的孩儿便死在了这儿,是死在了他亲生父亲的手上……是……是他生身父亲亲手掐死的啊!!”女子说着,眼角划出了泪痕。
王处单独一人,三年如一日的自行打扫着这个朝堂,忙活了半晌,他悄悄地呼了一口气,走到香炉前,焚香。
汉成帝入住昭阳宫三年,措置朝政都是在太液庭,而远在边陲的将士却不知朝中之事,常常战报却仍旧是传达到长安城内的未央宫中,以是,每当战报传来都是由王处从未央宫向长安城外的汉成帝传达而来。
“皇上,朔方捷报。许魏安定匈奴左贤王叛部。本日启程班师回朝……”
老者走到了殿门之前,望着殿上篆书誊写的三个大字“未央宫”游移好久。
“皇上,汉家由谁庇护还是由皇上说了的算的。”王处道。
“你忘了刘向是因何而死的吗?竟敢言后宫妃子是红颜祸水,他著书留世,能是甚么美意吗?明着写贤后贞妇,暗讽后宫浮华荒淫。其心当诛!”汉成帝大怒,嚷声叫道,“抄了太学院,凡有刘向的手稿,一概燃烧毁掉,连累者……一概谋逆罪论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