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良是南皮侯嫡子, 魏其侯窦婴从子。
窦良等人腿如灌铅，胸中如风箱拉动，耳畔嗡嗡作响。哪怕用尽满身力量，还是被甩在最后。
技不如人，没甚么好抱怨。
戋戋一个朱紫后辈，身无官职，敢质疑他的安排，恐怕他找不到出头的椽子狠削是吧？
纨绔归纨绔，身为长安朱紫后辈，自幼就要学习弓马，有部分射术非常不错。看到架起的木楼和箭靶，暗中摩拳擦掌，似有争强之意。
曹时不会对他们客气，如果不尽快弥补食水，比及下次练习开端，他们就只能饿着肚子。
“着甲！”
“身份，汝等是何身份？”
“进入虎帐, 当遵循军中端方。”
何如灌夫获咎的人实在太多，而灌强不类其祖，除了一个爵位，身上并无一官半职。别说不想帮手，就算想帮也无从动手。
窦良、陈蟜和刘进前后上前，取来的蒸饼一样有馅，并且都是羊肉。灌贤一口气吃下五张，未知是腹中饥饿，还是伙夫厨艺确切不凡，只感觉味道更胜于府中。
卫宗子和别的三人卖力搬运长戟。行到校场中，见到身披甲胄的卫青，没敢开口，只是用眼神表示，为亲弟泄气加油。
他还是佚比两千石的校尉，统领天子亲军！
赵嘉一向在察看几人，见状微微一笑。
以他们的身份，好歹该有将官的铁甲，怎能同军卒普通穿皮甲？另有，那些盾牌长戟是如何回事？弓箭长刀且罢，他们又非持盾懦夫，莫非也要带在身上？
灌贤回过味来，狠瞪一眼调拨之人。
“粟粥和包子没了，只要蒸饼。”
他们结伴浪荡长安，家中父兄亦有来往。
如果完不成十周，半途而废，他们丢脸不提，更会让先祖蒙羞！
王须最早上前，从筐中取出三张麦饼。一口咬下去，神采中闪过不测之色。本来饼中竟有馅料，味道极是不错。
“阿青，破奴，阿信，阿敖，都过来！”
几名少年抱拳应诺，到小吏处换上箭壶，站到窦良等人身边。
几名小吏策马出营，营中军伍紧随厥后。
伙夫收起蒸笼，提来藤筐，翻开盖在上面的粗布，满满都是巴掌大的发面饼。配菜不要想，肉汤也没有，热水倒是不缺。
“记仇？”曹时嗤笑一声，“耶耶敢出口，就敢承担结果！”
今后相互会面，道出窦良等人刚毅固执，本身半途后进，外人如何想临时非论，自家长辈必定会火冒三丈，荆条皮鞭一起上，不抽得皮开肉绽决不罢休。
在来之前，家中父兄已为他们择好新营。可安排再好，架不住营中自有端方，进了营门，谁的面子都不管用，统统要凭气力说话。
纨绔没敢持续起刺，满脸嫌弃地穿上皮甲，行动倒是不慢，也没有穿错，并非全无可取之处。
曹时胸中运气，就要当着全营的面给出声之人都雅。
被瞪的纨绔神采讪讪，再不敢等闲挑事。
被他拦住的灌贤，是建国功臣灌婴次孙，颖阴侯灌强亲弟。
“速速披甲，随营出操！”
校场中的军伍快速列队，二十多名纨绔暂未归入任何一营，仅能难堪的站在一旁。
曹时策马来到近前，马鞭炸响。没甩到几人身上，还是让他们激灵灵打个颤抖。
看到犹带青涩的卫青等人，一干纨绔的神采变了几变。
窦良、陈蟜和刘进行动最快，王须和灌贤紧随厥后。余下朱紫后辈中，有五人放弃盾牌长戟，改背负断木。
伙夫分开后，有的纨绔口中抱怨，面现喜色；有的倒是沉默下来，堕入深思当中。
等他们缓过气来，四营军伍皆用过炊事，正抓紧时候安息，并活脱手脚，为接下来的练习做筹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