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耶耶一样!”曹时一脚踢翻矮几,果断要和李当户战役到底。
遵循军中端方,这些假降的匈奴早该斩首,留到明天,除了警告余下俘虏,让他们诚恳些,最好不要轻举妄动,也为这场祭魂。
“天孙?”
将士的高吼和巫士的唱诵交叉在一起,伴着火光高涨腾跃,随风回旋上夜空。直至最后一燃烧光燃尽,声音仍回荡在山谷,久久不断。
“不打就好。”
正因如此,魏悦才会说,分得的首级当中,有四分之一是赵嘉的功绩。
“不打了?”赵嘉挑眉,看模样很有些遗憾。
赵嘉抛弃木-棒,表示两人各自坐下,和韩嫣别离拿起伤药净布,快速为两人措置伤口。随后取水净手,用布巾拭干,怠倦地捏捏额角。
古时将“死伤”同列一处,首要就是“伤者”的灭亡概率太高。特别是重伤员,哪怕抬出疆场,没有专人经心照顾,九成也难逃一死。
“我睡一会。”赵嘉几步走到榻边,合衣躺倒,“如果伤虎帐来人,劳烦天孙先照看一下。”
至心的交友不慎!
“魂返来兮,魂归乡兮,祭!”
两个“独臂侠”打得热烈,帐篷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。
曹时快速转头,满脸不成置信。
参战诸将无不是亲历惨烈的厮杀,从尸山血海中走出。于他们而言,落于翰札之上的绝非一个个简朴的人名,一个个冰冷的数字,而是曾并肩作战的同袍,守疆卫民的汉家儿郎!
夜风卷过山谷,吼怒作响,似战死英魂在豪放大笑。
“天孙是明白人!”
李当户和曹时瞠目结舌,神采直接凝固。
众将攥紧木牍,无不咬牙切齿,恨不能当即拿起兵器,跨上战马,直袭草原要地,就此将匈奴断根绝种。
“匈奴,匈奴!”
一场大战以后,战死的将兵非论,伤者不在少数。
接下来几日,疆场清理结束,山谷中架起祭台和数座庞大的柴堆。
因为疆场尚未清理结束,祭台没法搭建,先到的五人干脆守在山脚下,每日为英魂念诵祭词。夜间轮换歇息,山谷中的声音一向持续,始终没有停顿。
死去胡骑的头颅被砍下,连续硝制保存。待长安来人查验,确认无误,方能如数记做军功。抓获的战俘将如何安排,一样要由长安定夺。
赵嘉翻开帐帘,韩嫣正伸直双臂,一边撑一个,尽量把两人分开。
韩嫣放下擦拭到一半的牛角弓,起家走出帐篷,半晌后折返,手中抓着两只木瓶和沸水煮过的粗布,瓶中是从医匠处取来的伤药。
“阿多返来了?”
“天孙,你我身上皆有伤,不好行动太大,轻易扯开伤口。”赵嘉举起临时制作的木-棒,笑得非常亲热,“不如直接敲晕,便利费事。”
汉军在火光中布阵,包含伤者在内,皆披甲执锐,脊背挺得笔挺。一张张刚毅的脸庞被火光映红,伴着祭士高喝,齐用枪矛顿地,收回薄弱的吼声。
“祭!”
如许的惨败,足以令匈奴元气大伤。
挂在木杆上的匈奴被连续放下,拖拽到火堆旁。
“耶耶身负重伤!”李当户口中大呼,闪躲的行动涓滴不慢,同时长腿横扫。
“祭!”
匈奴十四万雄师寇边, 来时鼓角齐鸣,浩浩大荡, 接连摧毁汉边要塞, 士气高涨, 军威不成一世。
看过主簿统计的数据,胜利的高兴荡然无存。
营内医匠数量有限,如果碰到伤口传染,十有八-九救不返来。
“好。”韩嫣点点头,回身取来大氅,递给已经哈欠连连的赵嘉。
巫士再次大吼,火焰随之高涨。火星堆积爆闪,橘红的焰光金蛇般飞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