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赵嘉面露深思,胡商再接再厉,持续道:“羌人底子不会养骆驼,从草原到云中郡,我们都走在一起,这些骆驼远不如之前结实。价虽低,却难保能不能赡养。郎君买下这些能够得病的牲口,岂不是吃大亏?”
卫青蛾带着卫夏两人和健仆分开,赵嘉唤来季熊,命其带上魏太守给他的木牌,立即前去太守府,将事情照实上报。
赵嘉点点头,仿佛被胡商压服了。
“如何说?”赵嘉很感兴趣。
没有质料,背着藤筐的边民连续减少,蒸饼更加紧俏。
兰稽冷哼一声:“须卜氏脆弱!我兰氏猛骑过万,充足踏平一座边郡!”
“速去速回。”
“你们的要价比常日起码高两成。”赵嘉指了指牛羊,比出两根手指,“遵循我说的价市换,你们绝对不亏。至于这几头骆驼,你们如果感觉价低,我也不是很想买。我在郡中又不去草原,买下也是无用。”
“休要妄自陋劣。”卫青蛾收起笑容,将马鞭丢给卫夏,弯起手指敲了赵嘉一记,“阿弟才多大?傅籍的春秋都不到,已能撑起一份家业,更给了村寨中很多人生存。如果没有阿弟,两座村寨一定能熬畴昔岁雪灾。纵是能熬过,也会死上很多丁口。试问这一郡之地,能做到的有几个?”
“传闻胡人出售牛羊骆驼,晚了八成会被买走,连看都看不到。”卫青蛾甩了甩马鞭,“我还没见过骆驼,传闻比犍牛更加高大,极其健硕,还能用来驮运重物。”
“天然。”卫青蛾用心竖起眉毛,“不知破钞多少心神才想出这番话。如果你再想不通,我就只能动鞭子了。”
“无妨,我也当返回村寨。”说到这里,卫青蛾话锋一转,“阿多,阿谁胡商的话,最好派人上报魏使君。”
“市中相殴,囚五日!”
大宛人和羌人打斗不需多说,那几个乌桓人和氐人是如何卷出去的?并且军伍抓人时,底子不给对方辩论的机遇,敢开口就是一拳,还专门往脸上砸,没几下,乌桓人就变得鼻青脸肿,话都说不清楚。
在长安的旨意达到前,上自兰氏大当户, 下至使团中的保护仆从, 在城内的行动一概遭到限定。如果敢疏忽警告四周乱闯,下一刻面对的毫不是好言相劝, 而是冰冷的长戟和短刀。
赵嘉假做悲伤道:“阿姊怎能如此狠心?”
两支步队合在一起,行在入城的边民和商队中,一点也不起眼。
大宛人和羌人并无多大仇怨,但真的动起手来也不会同对方客气。
卫青蛾单手牵着缰绳,另一手抓着鞭子,惊奇道:“以阿弟之才,也有如此难堪的时候?”
“阿多在想甚么,如何一个劲点头感喟?”卫青蛾奇特道。
不想把骆驼原样带归去,胡商天然是绞尽脑汁,各种手腕全都用上,但愿赵嘉能多买几头。
“奇特?”
“阿弟!”卫青蛾朝赵嘉挥手,随即策马迎了上来。
“你来之前没有去问问须卜勇,我杀了他多少丁壮?也没问一问,他为何不敢派马队入云中郡半步?”
人流每日增加,市中出售的吃食也随之增加。常见有背着藤筐的边民沿街走过,盖在筐上的叶子翻开,内里是成摞的蒸饼。大多都是死面饼,蒸熟以后,划开涂抹酱料,偶尔会夹些腌菜和烤肉。
“你如有胆尽可一试,且看是你的马队踏破云中,还是有朝一日,我汉家男儿屠灭你的部落,让你兰氏断根绝种!”
赵嘉收回思路,扫一眼谨慎翼翼的胡商,又看看拴在木桩上的骆驼和牛羊,现出暖和的笑容,出口的话却让胡商神采发青:“代价低三成,我就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