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充沛,晒干的蝗虫一部分被装进麻袋,另一部分被研磨成粉,送到谷仓内保存。赵嘉不肯定哪种体例能保存更久,干脆对半开。
碗底的最后几粒粟米被刮洁净,孩童舔着嘴唇,只要半饱。
先有驯牛之法,后有耕具、水泥和连弩,赵氏子之名闻于长安,沙陵县中更是无人不晓。
卫子夫走过来,轻声道:“我身材不及阿姊,不能习舞,随讴者习歌,未曾得赏。”
“活人不能让尿憋死,田里的谷子没了,日子就过不下去了?都是七八尺的男人,都能开弓射箭,去草原上打猎,去林子里挖能吃的蹲鸱,暮年的日子不比现在艰巨,抹泪给谁看?!”
卫青蛾的话提示了赵嘉,彷如醍醐灌顶,不说愁闷一扫而空,头顶的阴云老是散去很多。
临到掌灯时分,得悉曹时仍未归家,正要派人去探听,恰遇骑僮来报,曹时要宿公孙贺家中,阳信忍了又忍,银牙磨碎,才没有当场发怒。回到房间后,越想越气,提笔写成手札,又将写好的竹简扫落在地,决定明日亲身入宫,劈面和王皇后诉说委曲。
母女挤在榻上,身上盖着葛布制的薄被。
别看今岁天灾不竭,牛羊不敷肥壮,有了新饲料,赵氏畜场里的鸡鸭和野彘倒是长得格外好。
粟粥只要一碗,两个孩童各自抓起一只木勺,头见面挨在一起,你一勺我一勺,很快将整碗粟粥吃完。
赵嘉带人奋战数月,扛过了水灾,毕竟没能挡住蝗灾。
平阳侯府不会剥削家僮的饭食,但也不会等闲给僮仆犒赏。卫媪年青时貌美,在酒菜间服侍,日子尚不算难过。跟着她年纪渐长,再不能去前厅,糊口逐步变得艰巨。
一片悲声中,俄然响起少女清脆的声音。
“阿母。”卫少儿扑到卫媪怀里,递出布帕包的点心,“这是本日得的犒赏。”
卫媪感喟一声,摇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