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那妇人服了几副中药后,烧渐渐退了,便要分开。本来他们是从长安千里迢迢而来,要到唐国寻夫,当代的交通那是不敢设想的,不像后代的高速公路一通到底,遇河有桥,遇山有洞。千里之路,始于脚下,全程步行,可见艰苦。刘狗娃挽留了几次,那妇人执意要分开,刘狗娃只好送他们分开,取出二两银子赠与她们作行脚之资。这二两银子在此时但是个大数量了,可换二千钱崽儿,一百五十钱可换一石米粮,一石米粮一百二十斤,当代的金银但是稀缺物,并不是后代所说的那样,买件东西顺手扔下多少多少两银子,仿佛银子像石头似的,到处可拾,那只不过是文人的臆想罢了。
“爹,咋打人了?又如何不关俺的事了?明日一早还要把城里的俘虏送往州城呢,俺的一都兵体例本就不满,连一半都不到,本来史将军应允俺从战俘里选编兵卒,可他郝东卿一来就全泡汤了,统统战俘全数送到州城统编,他还不是要紧拽兵权。”林昆抚着被林掌柜打的头说道,肝火消减了很多。
那小女孩把刘狗娃带到南城边的一座破庙,破庙倒了半扇土墙,只剩三面土墙支撑着半塌的房顶,房顶满是半透明的孔洞,一滴一滴的往下渗水,水滴一滴一滴的掉到侧躺在地盘庙台上的妇人身上,那妇人穿戴一身青衣麻裤,已经半湿,显出小巧的身材。小女孩回到地盘庙,早已扑到那妇人身上,哭着摇摆她娘的身子,但那妇人还是没有醒转过来。刘狗娃走畴昔,伸手探了探那妇人的额头,发明她的额头非常烫手,这是典范的发高烧啊,在当代这是大病,就是共和国期间,有些人不重视,烧坏脑筋的也大有人在。刘狗娃出身山旮旯,小时候也很多犯这病,家里到县城病院又远又崎岖,以是犯病的时候,都是用村里的土方剂,经济便利又有效,药材房前屋后到处都有,但现在下着雨,一时没法可施,只好对那小女孩说:“小mm,你阿姆是抱病了,不消担忧,但必必要请郎中,现在下着雨,一时也请不到郎中,这病也拖不得,你跟俺一起把你阿姆送进城里的医馆看病吧。”
在林掌柜意味性的施了十来个粥后,转回林家酒栈算账去了,接下来便由刘狗娃来施粥,期间李四又重新领了一次粥,刘狗娃还是给他盛了满满一碗,这小子鬼精鬼精的。本来觉得明天的灾黎不会太多,可陆连续续施了一个多时候后,灾黎倒是越来越多,排了长长的一条长龙,只幸亏城门口架锅持续熬粥施粥。忙活了半天,刘狗娃那肥大的身板的确就似散了架,幸亏张三李四他们在中间帮手,捡柴的捡柴,提水的提水,起火的起火,他们一向是独立重生,这些倒难不倒他们。
林掌柜伸手重扇了刘狗娃一巴掌,说道:“有甚么说甚么,别不利落,吞一半吐一半。”
刘狗娃和那妇人他们从医馆出来时,雨小了些,但还淅淅沥沥的下不断,妇人正发着高烧,破地盘庙无遮风避雨之隅,必定不能再住,她们又无处可去,刘狗娃只好把她们带回林家酒栈,林掌柜虽有微言,但还是给那妇人母女开了间较差的客房,临时有了个安身之所。
“兔崽子,少说两句不可吗,不怕招罪吗?”林掌柜见他越说越冲动,不由骂道。
“阿姆要死了,阿姆两天没吃东西了。”小女孩用手背搽了一下鼻涕,流着眼泪道。
第二天一早,刘狗娃用大锅熬了一锅粥,用当代的独轮车推到了南城门口,张三李四他们十几个丐儿早等在了那儿,身上披着破衣烂衫,瑟瑟缩缩,手里都端着个破碗。刘狗娃让他们列队,他们也是乱哄哄的站来站去,但仍然是张三排在前头,李四高高瘦瘦,眼神闪动,东张西望,排在了张三身后,这帮丐儿应当以他们为头吧。因为是第一天施粥,古时的动静不算通达,其他灾黎只陆连续续来了二十几个,个个脸有菜色,头发松乱,不修面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