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吧!”
陆会情急之下,终究想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来由,吃紧道:“大中正选官备才,大家皆有进取之心,唯有徐佑的诗不食炊火,超脱出尘,下官窃觉得不敷取!”
一向不如何作声的都明玉俄然鼓起了掌,叹道:“没想到徐郎君竟还是我道门的知音人!道人有道,山不孤,好一首孤山寺,好一个徐佑!以我鄙意,单以此诗而言,连五色龙鸾都差了很多,更别说其他四人了!”
“那就好,大中正叫你上前,快去吧!”
徐佑方才的表示当然让人面前一亮,可要说诗才赛过张墨,却有点耸人听闻了。陆绪嘲笑了一声,道:“不疑郎君跟徐佑交好,这番话莫不是为朋友遮羞?只是你别忘了,顾府君遍邀三吴名宿,连大中正都台端到临,停止这钱塘湖雅集可不是为了彰显你等二人的交谊,而是为国抡才,为诸姓郎君谋身,空口白牙,让徐佑借你的名声压别人一头,岂是君子所为?”
陆会颇觉难堪,道:“大中正明鉴,徐佑的诗,才情尚可,不过……不过……”
很快,陆绪从三楼二楼的高门后辈中挑出了九人,一楼没有一人当选,然后对张紫华道:“另有一人,要大中正亲身点将!”
“好一句孤山孤绝谁肯庐,道人有道山不孤!”张紫华击案赞道:“公然如张墨所言,诗意上佳!”
酒徒之意不在酒,徐佑暗道好戏来了,陆会身子微颤,获咎天师道,他没有那么大的胆量,也没有那么大的气度,神采略显得仓促,道:“祭酒曲解了,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义……”
都明玉站起家,行至那人跟前,用手中麈尾撩起遮挡脸面的乱发,道:“我只是想让大中正看一看,这位钱塘县令是如何和大德寺的高僧勾搭,公器私用,滥发民力,没法无天的诸般罪过!”
张墨点点头,徐行走到张紫华跟前,作揖道:“诸暨士子张墨,见过大中正!”
年青道人顿首唱喏,去了约有一刻钟,带着一人到了三楼大厅。张紫华见那人断臂委靡,披头披发,微怒道:“都祭酒,你这是何意?”
顾允一样没有反对,不过他的解缆点跟陆绪等人分歧,他对徐佑有信心,别说十人论诗,就是五十人,百人又如何?才调就像放在布袋里的锥子,略微受点外力的压迫,立即冒出尖来,挡也挡不住。
太极殿佛道论衡,乃是当年的一大盛事,张紫华这是暗中警告,让都明玉不成闹得过分度。都明玉拱拱手,道:“我自有分寸!千叶,你去吧!”
“不过,是……是出世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