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如此费事,来,我教你!”徐佑宿世里交过女友无数,对扮装品见过的多,熟谙的少,但纹眉的过程还是晓得的,道:“取针!”
履霜偏着螓首,蹙眉思考,侧脸如同出现了玉光,煞是都雅,道:“小郎要给山郎君黥面吗?”
“无漏?”
“江东民风,男人以阴柔为美!恕小女子大胆,山郎君的面貌当然俊伟,却算不得阴柔,若画以缺月或抚云眉,必然可与子都、宋玉竞一时之秀。”
黥面常常针对逃奴和贼盗,刻“逃”或“劫”的字样,对身材的伤害不大,可对心机上的折磨和热诚堪比宫刑。
“能够!我在清乐楼时,如有婢女好色彩,善妆容,常有仆人去其眉,以刀挖去血肉,再在骨头上凿出形状,然后填满铜青。曝晒三今后,铜青和皮肉固结,眉如厉鬼,不忍目睹!”
“明白!”
翻开木匣,内里分了高低两层,做工精美,布局公道,小小的空间放有细颀长长的眉笔,十数粒胭脂豆,几十钱的香粉,另有一块鹅卵石大小的墨色块状物,不知是何用处,其他林林总总,不下十几样妆品,称得上琳琅满目。
《楚辞?大招》里有“粉白黛黑,施芳泽之”的诗句,可见女郎画眉之乐,在春秋战国时就已经呈现了雏形。到了魏晋,黛眉已经成了家常便饭,上至贵妇,下至婢女,居家外出,必须润色眉形。
“应当差未几,但题目在于,他已经是竺法言的弟子了,且获得了师尊的赏识,为甚么还要谨慎翼翼的韬晦呢?”
“身材发肤受之父母,黥面刖足都不成取,迟早要拔除了这些无人道的肉刑!”徐佑收了笑意,道:“只是事急从权,仅仅纹两道眉,履霜,你能不能办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