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佑恳声道:“此番多亏飞卿脱手互助,不然詹氏一族恐成别人的囊中之物。”
朱礼还没发话,中间坐着的年青人眉头一皱,斥道:“你戋戋一个扬州治的正治,竟敢大言不惭,妄议我朱氏一族?”
顾允抚掌神驰,道:“不可万里,安知天下之奇?等卸下这身官服,定要和微之联袂四方,旅游各地的人文胜迹……”
顾允正色道:“得道多助失道寡助,天师道在扬州胡作非为,谋人财,灭人族,人神共愤!我身为钱塘县令,只是尽了微薄之力,比起微之运筹帷幄,实在心中有悔!”
朱聪收敛心神,道:“都郎君此时来富春,仅仅为了逞弄口舌的吗?”
不过两脚书的雅号却很少有人敢在朱聪面前提起,因为在五胡之乱时汉人常常被称为“两脚羊”,作为粮草不敷时的全军食品,二者类似,故而听着虽雅,实则血腥暗布。
朱聪是朱氏后辈中的异类,作为武力强宗,朱氏向来武风压过文风,比方朱睿,武功就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。但朱聪却不然,他自幼体弱多病,习不得武,也不感兴趣,反倒喜好书墨,至弱冠已经读遍四书五经,可倒背如流,人称“两脚书”,也就是人形书厨!
都明玉明显对朱礼的脾气深有体味,应对之间,隐现刀芒,道:“鄙人此来,只为看一看吴郡朱氏,是否如同世人赞誉的那般,堪为吴郡首姓?”
这个世上,有资格跟朱睿比的人,或许,只要义兴的阿谁徐佑了!
“朱将军过谦了,不说别人,单说子愚郎君,在钱塘以一人之力,将天师道逼迫的无所适从,放眼天下,又有几人能够做到?”
“本来是两脚书,失敬,失敬!”
中年人笑而不语,对孺子道:“请他出去吧!”
徐佑头痛起来,推委道:“这个我实在不知,仿佛是其翼在某本古籍上见过,据传是老子手书真迹,然后凭着影象临摹描刻了下来……”
“好了!高朋临门,子明不得无礼!”朱礼深知这个侄儿满腹文章,但为人桀骜,贫乏城府,毫不是都明玉的敌手,呵叱了一句,道:“都郎君感觉我朱氏如何,可否当得起吴郡首姓的尊荣?”
徐佑一样低声道:“主簿放心,白蛇已死,来源无处可查,沿路的驱蛇药都已打扫洁净,发明白蛇的蛇穴也倒灌了钱塘湖的湖水,至于元阳庐的石刻,做旧的匠人技术高深,等闲瞧不出马脚,就算真有人短长到一眼看破,可谁又能说老子亲手立的石刻不能历经千年而弥新呢?”
徐佑也是一笑,道:“假作真时真亦假,倒是这个事理!至于白蛇,我也所知不详,据捕蛇者说,他有一种家传秘药,在地上画圈做势,再凶悍的蛇也要伸直一团,不敢稍动。厥后,以笛声做引,将一样的秘药铺洒门路两侧,仅留中间可行,白蛇天然沿着事前设下的门路进入了元阳庐内……”
朱聪心头一怒,刚要发作,却见都明玉儒雅风骚,不急不缓,很驰名流风采,他越是着恼,越是显得恶形恶相,等而下之。
“这有何难?”徐佑欣喜道;“以飞卿之才,在钱塘最多待上两三年便能够左迁某郡郡守,再等一两年,怕是要宦游金陵。比及了当时,沿途数月光阴,足以遍览江左江右的风土情面。”
都明玉目视着他,笑道:“不敢叨教郎君大名?”
鲍熙目视徐佑,神采庞大,道:“郎君行事周到,环环相扣,我自叹弗如!”
鲍熙点了点头,道:“纵遣伺察,举罪胶葛,本是县府该做之事。就是郎君不叮嘱,我也当经心极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