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！”
竺无尘吃紧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饶是张紫华足智，都明玉多谋，顾允才调盖世，却都拿认死理的竺无尘没有体例。正在这时，一只手从前面伸过来，柔嫩而暖和，竺无尘转过甚，看到徐佑，哽咽着道：“徐郎君，师兄死了！”
他顿了顿，观竺无觉的神态，既痛苦又喝道：“统统行无常，生者必有尽，不生则不死，此灭最为乐！竺无尘，你还不悟吗？”
“好吧，不过一个称呼罢了，当不得真！”
阳峰有伤，亲口认罪，又蒙竺法言坐实，人证物证齐备，此案不必审，便可具结。顾允走到张紫华身边，低声道：“尸身如何办？”
张紫华对都明玉刮目相看，此人名声不大，城府却极深，身处弱势，借两件毫不相干的案子顺次发难，逼得正占有上风的竺法言颜面扫地，羞于逗留，败走雨时楼。不管心计还是手腕，无不是一时之选。难怪孙天师看重他，力排众议，让他登上了扬州治祭酒的宝座。
竺无觉如果凶手，对高惠而言，死一千万次都不敷惜，但是对竺无尘来讲，竺无觉就是他的师兄，自小顾问他长大，虽偶尔严苛，但情义深重，惨死在雨时楼中，肉痛难言！
“善御不但没有堕入天国，反倒因慈悲而证大道，肉身成佛！”徐佑扶起竺无尘，道：“无尘法师，竺无觉之死，并不是以杀止杀，他修不净观，讨厌生身，悔过他杀，虽不敷以洗净三波罗夷的弃罪，却能够减轻他的杀业，在阿鼻天国中少受百世劫苦。上座之以是不顾而去，恰是以慈悲心，让竺无觉自行贯穿这一层佛法的真谛。你固执他的死，却没看到他的生；你固执他的尸身受污，却没明白既已受劫，此身只是臭皮郛，跟你师兄再无一丝干系。”
竺无觉死了。
竺无尘哀痛欲绝的容颜终究平和了下来，眼观鼻，鼻观心，口念佛号，对徐佑毕恭毕敬，称道：“大毗婆沙！”
“佛灭度后，由阿难尊者代为传法，以是三藏十二部经，每经的开都城有四个字：如是我闻。莫非说因为这是佛的法言，就疏忽阿难尊者的功德吗？我从郎君处听法而悟道，天然尊郎君为大毗婆沙！”
都明玉表示千叶畴昔检察，论起医术，天师道才是真正的里手。千叶先掰开双眼，然后嘴巴，再是脉门，从颈侧、胸骨摸到小腹丹田，一寸寸，一分分，不放过任何一处。跟着查验的深切，神采越来越凝重，足足用了一刻钟，转头回禀道：“祭酒，竺无觉的死，舌断只是外伤。他的体内筋脉尽碎，血气逆流，五脏六腑几近没有无缺的！”
千叶正要脱手，一向傻傻坐在地上，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竺无尘终究有了反应，他扑上前去，一把抱住竺无觉的尸身，大喊道：“你们干甚么？我师兄已经死了，你们还要热诚他不成？”
祛恶扬善，便是君子；逞恶欺善，便是妖魔！
都明玉不置可否，淡淡的道：“褪他的僧衣，验一验阳峰！”
徐佑谦逊了两句，张紫华越看他越是欢乐，叮咛下人打扫地板上的血迹，并将筹办好的十张案几全数转移到隔壁的房间，此次不等陆绪重提论诗一事，他先发起：“雅集，以雅为先，总不能因为别的事，坏了大师的兴趣。陆绪、张墨、徐佑，你三人一道，与另十人比试诗作，胜出者，我将优先拔擢！”
“胜出者，优先拔擢！”
咬舌的人，很难当即死去，也就是说，所谓咬舌他杀，只是文人臆想，没有究竟根据。但竺无觉确切死了，顾允让顾马验了尸，绝无假死的能够！
“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