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互望几眼,异口同声的道:“但凭骆兄做主!”
何濡笑道:“贪婪不是好事,我们都有贪婪,这个无可厚非。不过他们贪财,我们贪义,舍财取义罢了!”
何濡笑道:“那我就厚颜说了,敢问刘郎君请诸位上山,所为何事?”
“这是刘彖从洒金坊偷去的新抄纸器的技艺和火墙的造法,以及其他一些能够进步产量,减少耗损的改进秘方。为了表示我的谢意,特将这些东西赠送诸位。”
“客岁的钱塘湖雅集,刘彖小人之名早就传遍了三吴士族,在读书人中口碑极差。骆兄如果被他的狡言套住,只卖聚宝斋的大纸,很能够赔上名声和家业,望三思后行!”
“骆兄太客气了,前次在柘湖由你美意接待,让大师宾至如归。此次来了钱塘,必然要赏兄弟薄面,为诸位拂尘洗尘。请,请!”
“都闭嘴!”
“哎呀,本来是严兄,大冷的天,你如何在这站着呢?有事派人叮咛一声,我们去府上就教就是了!”
“这个……”骆白衡道:“不瞒何兄,刘郎君新造了剡溪大纸,聘请我等上山观赏。除此以外,还谈了笔买卖。”
何濡一样起家作揖,笑道:“骆兄,你但是给了刘彖定钱的……”
“孔夫子的话或许晦涩些,孟夫子也说过,‘大人者,言不必信,行不必果,惟义地点’,只要合适大义,就不必对小人信守信誉。刘彖的所作所为,无不失义失节,骆兄对他言必信、行必果,那才真正违背了贤人的教诲!”
骆白衡苦笑道:“可我毕竟承诺了刘彖,贤人说言必信行必果,我固然是个商贾之流,但也晓得为人处世,要信守信誉,不成毁约……”
骆白衡神采一沉,道:“口头商定,也是商定!何兄莫非思疑我的品德,说出的话不作数吗?”
“那才几文钱?”骆白衡豪放的挥挥手,道:“全当从何兄这买了学问,可比那点定钱值多了!”
“合则两利的事,谈不上谁占谁便宜!”何濡趁热打铁,道:“除此以外,我愿将由禾纸在江、广、宁、越等七个州交给骆兄独家代售!”
“你!狗才,来来来,耶耶也给你舔舔疮!”
“啊?”
“不必听,只需体味刘郎君的为人,猜出他的心机不难!”何濡斟了杯茶,轻笑道:“骆兄是如何答复他的?”
骆白衡惊奇道:“何兄好耳目,刚刚才决定的事,你在山下立即就晓得了?”
“何兄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你这小我比刘郎君更合我的脾气。我就说嘛,能让我们严兄心甘甘心的为你当大掌柜,必定不是普通的人物。”骆白衡话题一转,道:“不过,你的意义我们明白,可惜晚了一步,刚才在山上,大伙已经跟刘郎君签了契,从今今后只卖剡溪纸,不卖由禾纸,总不能墨迹未干就忏悔了,说出去不好听!”
何濡大笑,道:“骆兄此言差矣!”
一时分红了两派,几近吵的要打起来,骆白衡黑着脸,跪坐于地,默不出声。他平时固然德高望重,世人唯他马首是瞻,可真的牵涉到了好处分派,这点浮名底子压抑不住。
“也就是说,在江、广、宁、越这七州,任何人都不得出售由禾纸。”
齐二也跟在前面,道:“不嫌钱多的都跟我们走!”
骆白衡不睬解,满脸利诱。
“好,那就叨扰严兄了,请!”
“言必信,行必果,硁硁然小人哉!孔夫子是在奉告人们晓得变通的事理,不问是非的刚强己见,那是不成取的。”
说话的人姓骆名白衡,是会稽郡的大纸商,之前在山上也是他起首向刘彖发难,扣问剡溪大纸的底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