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平生都执于修道,对修玄是坚信不疑。当下蓝道行不求功名利禄,不求金银珠宝,只求一粒灵丹,这跟他无疑很合他的胃口,更是将蓝道行视为同道中人。
咳……
蓝道行如筛糠般颤栗,很快便是被紫姑附体般。他弯着腰站在扶乩前,全数身子仿佛都缩进那件广大的八卦袍子内里,而那悬于架子上的锥子却在沙盘上动了起来。
锥子在沙盘上时高时低、时长时短,留下着一条条纹路。而这些纹路初时让人不明以是,但很快便呈现了模糊可见的字体。
在嘉靖朝的政治生态中,由始至终都独一一名中间人物,那便是当今圣上嘉靖。
亦是如此,严嵩是一方大权势,徐阶亦是一股大权势,而袁炜、郭朴等人蠢蠢欲动,故而相互间存在着必然程度上的管束。
相对于陶仲文国师的恩赐,授少保、封恭诚伯等,他对蓝道行无疑算是极度鄙吝了,至今都没有赐与他一个官身。
冯保看过这八个字后,倒是微微愣了一下,然后不动声色地望了嘉靖一眼。既不测沙盘所呈现的答案,亦是猎奇圣上方才所扣问的题目。
林晧然固然仅是正四品的顺天府丞,但已然执掌住顺天府衙的大权,当下要对次辅徐阶脱手,本色并不能说完整就是在自寻死路。
纵使这位帝君已经躲在西苑炼丹修仙二十多载,但凭着他与生俱来般的御臣之道,却一向紧紧地把握着朝政大权。
“黄仲达又从顿时摔伤?当真觉得我们是三岁小儿不成?”
恰是看清楚了这一点,林晧然才挑选亮出獠牙,将锋芒指向徐府。
在当下的朝堂上,不说大明次辅虎视眈眈,“青词四相”仅是身居重职。导致严嵩已经不再是一家独大,乃至在“外察”的话语权亦不高。
只要他不主动去触怒于嘉靖,且成为嘉靖所需求的一名臣子,那他就能够稳坐垂钓台。纵使徐阶成为首辅,亦不必然就能抨击于他。
黄锦跟冯保交换了一个眼神,他们都不是笨伯,已然是看出了一些端倪。却不知何时起,这位老首辅不再是万寿宫的常客,已然多次被拒之门外了。
西苑,万寿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