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!臣遵旨!”徐阶忍不住收回两声咳嗽,当即停止见礼道。
却不知从何时开端,他更情愿问策于徐阶,而不是已经耳聋眼瞎的严嵩。固然严嵩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,但已经不能很好地帮他分担政事了。
徐阶先是轻咳了一声,接着拱手回应道:“启禀圣上,钱法关乎国本!臣以为当听取吴尚书之言,令崇文门宣税司复收铜钱,以防钱法废弛!”
“主子,严阁老是不是得了甚么恶疾?徐阁老会不会被他感染了?”严嵩和徐阶刚分开,黄锦便显得担忧地说道。
嘉靖的神采一沉,倒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道:“是归去找严世蕃筹议吧?”
如果严嵩的身材跟之前那般安康,他天然但愿严嵩一向替他票拟奏疏,但现在实在是老得有些吓人了。
嘉靖瞪了黄锦一眼,吓得黄锦仓猝跪在地上告饶,但听到的话倒是:“你让太医给严阁老和徐阁老好好地诊断!”
“钱法关乎国本!”嘉靖的眼睛当即微亮,对着这个论调对劲地点了点头地复述道。
严嵩却不知是没有听清楚,还是装老胡涂,竟然恭恭敬敬地见礼感激道。
固然他巴望朝廷财务增收,但亦不是没有长远之见的人,已然是承认了徐阶的观点。在盘算主张以后,他将那份奏疏递向黄锦,对着徐阶直接叮咛道:“你归去票拟吧!”
徐阶接过黄锦递过来的那份奏疏,亦是规端方矩地行了礼,然后跟在严嵩的前面分开。
嘉靖扭过甚望着严嵩年老的背影,眼睛显得非常庞大。
西苑,万寿宫。
嘉靖静坐在蒲团上,眼睛微微地闭起,却将这统统都听到耳中。对严嵩的日趋年老,他已然有了更加清楚的熟谙。
如果现在他躺到地上静止不动,恐怕没有人会将他当作活人了,严嵩给人的感受仿佛是随时都能够俄然间死去普通。
身穿蓝色道袍的嘉靖正在盘腿打坐,鼻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环绕,令到他的精力保持得不错。只是目光落在地上的两本奏疏,脸上倒是浮起了一丝腻烦之色。
“老臣辞职,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!”严嵩此次倒是听清楚,显得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道。
在拔取谁出任户部尚书之时,他曾经一度踌躇,但他终究没有挑选“灵巧懂事”的严讷,而是挑选了有德行和名誉的吴山。
却不得不承认,这一招还是有些结果的。
“严阁老,皇上问你话呢!问你如何看?”黄锦就侯在那绑着帷幕的红漆柱子中间,看着严嵩咳嗽后竟然无动于衷,不由得停止提示道。
“老臣谢皇上体恤!”
本朝曾在云南开铜矿铸钱,但所破钞甚多,而收成倒是寥寥,故而时云南巡抚王昺、巡按王诤上疏朝廷要求罢铸。
黄锦仿佛是用心拖时候,先是扭头谨慎地望了嘉靖一眼,这才停止提示道:“方才吴尚书的奏疏,皇上问你如何看!”
严嵩听到是皇上问话,倒是屁股一滑,竟然如同年青十几岁般利索地跪到地上,很快却茫然地扣问黄锦道:“甚么如何看?”
咦?
他轻叹了一口气,对着徐阶又是停止扣问道:“徐阁老,你以为该当如何?”
咳咳咳……
这个拖字诀,已然是严嵩迩来最常用的伎俩。常常碰到难以决定的事情,他都采取这一套说法,仿佛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。
嘉靖内心实在是不对劲的,很但愿严嵩马上给他解忧,而不是一点小事都要拖上半天。但看着严嵩的恭敬和感激的模样,心中的那点怨气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。
此言一出,这个计划算是通过了。只是之前夙来交由严嵩票拟的事情,当下倒是落到了徐阶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