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开马车门帘只是一眼,朱安然便被这巍峨南都城给震惊了。
朱安然背着行囊站在堆栈外,对着拜别的马车挥挥手,大声的伸谢。
应天城墙好像一条巨龙蜿蜒盘桓保护着应天,蜿蜒几十千米,一眼都看不到边沿,城墙很新,在大雨的浸礼下显得更新。应天城墙是在洪武末年才完工的,这是朱安然看到的最大的城墙,比西安城墙还要雄浑,几近可谓天下第一大城,当然这个时候顺天(北京)应当才是最大的,不过这并不影响朱安然的感慨。
大地胆怯的颤抖着,奇特的沉默着,任暴风暴雨电闪雷鸣在头顶残虐。
从城外旁观龙吐水返来的士子学子中有一人听到了朱安然的声音,感遭到耳熟,便昂首看去,楞是看了数秒才认出朱安然来。
乌云覆盖全部天空,面前一片暗中,就像玉帝醉酒打翻了砚台,泼了人间一片墨汁;继而刺破苍穹的闪电扯破了黑幕,划出一线亮光,随后一声霹雷,惊心动魄的打下来,大地被震的颤抖,呼隆呼隆咕咚的往下滚,仿佛几个空木桶从南天门外的天梯上滚落到人间似的。滂湃大雨瓢泼而下,仿佛天蓬玩忽职守偷窥嫦娥,让银河决了口儿一样......
巍峨,恢弘,雄浑......
那人说完便和中间的学子士子低语了几句,少顷,几个不平或许又带着几分不屑的目光便看向了朱安然。
“公子,火线再有不到三里便是应天了,这风雨太大,我们稍作歇息待风雨小些,再做赶路可使得。”穿戴蓑笠的车马式回过甚向车内问道。
或许是风雨太吵,声音太小。
此时应天城门外,即便这类气候也有很多行人车辆来往不断,内里也有士子学子模样的人,举着纸伞,在城外感慨“龙吐水”,不顾大雨瓢泼诗兴大发,留下佳作,只是苦了举伞护着纸墨的书童主子。
从上午一向比及下午半晌时分,风月也没有愣住,只是略藐小了些。赶马的赵哥便重新披上蓑衣,赶着马车沿着官道持续前行了。
“这风声雨声,滴滴答答的节拍就像催眠曲,响个不断,越响越快,我仿佛被催眠一样,跟着便睡着了。”马车内憨憨的声音仿佛有些不美意义的解释道。
披着蓑衣的赶马男人摇了点头,“这那能行,俺这一身水的就不出来了。”
车内沉默。
少顷,便有一个慵懒仿佛方才睡醒的声音传了出来,憨憨的,是个少年,“哦,使得使得,当然使得,赵大哥决定便是。”
借着闪电的亮光能认出,这略胖的憨憨少年恰是来应天赶考的朱安然。
“赵哥,快来车内避避雨吧。”
特别是这个时候,城墙上数个外伸的石刻龙头口中喷吐出巨大水柱,好像真龙吐水一样,平增了朱安然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