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胪大典毕,新出炉的巡田副使迟不归和田首副一同退出了大殿。
俄然一个黑影倒吊下来,没有收回半点声响,吓得容晚玉几乎惊呼出声,被一向暖和的手悄悄捂住。
回容府时,时候已晚。
田首辅见他的阿谀说得还算天然,面上驯良浅笑,心中却升起一丝畅意。
行至宫门,两人道别。
偶然候,文人的笔,比文人的嘴,更加诚笃。
玉雨苑内,书房的灯还亮着。
迟不归闻声这番夸奖,不但没有暴露高兴之色,反而更加谨慎似的,仿佛另有些诚惶诚恐。
恰是因为晓得容晚玉的性子,迟不归才逾矩,做了一次梁上君子。
这些冠冕堂皇之语,迟不归早已学会应酬,只是面对田首辅时,虽不失礼,但也不热络。
“下官觉得,文武,不过为国为民,何必相较,不过期局所定。至于眼界,下官还望此行南下,得田相多多指导,不至为井底之蛙。”
姜询见他不动,又把酒坛夺了返来,提起便痛饮一口。
刚上车,就被递了一坛酒,几乎怼到了面上。
可这份至心,容晚玉不会要,他本身更不该有,如此最好,如此甚好。
“现在田相已然有所发觉,由我作饵,恰好可引豺狼。”
容晚玉不着陈迹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,有些头疼,最后只能对峙说丹桂陪着本身反而让本身分神,才说动了丹桂。
迟不归一贯是君子之姿,但姜询这个老友却晓得,他那张嘴损起人来有多毒。
不过她还是对峙要守在门外,等容晚玉安寝。
“出宫路远,迟副使若无要事,不若同秘闻一道。”田首辅先抛出了橄榄枝,还是一贯的驯良面孔,像个非常好说话的下属。
田首辅上了马车,又掀帘,提示了迟不归一句,“南下之事,宜早不宜迟。迟副使婚约已定,便好好与才子惜别,以免离京留憾。”
两人谈了几句闲话后,田首辅状似偶然,随口问道,“本年殿试策题但是冷门了些?但秘闻观迟副使的试卷妙语连珠,详略恰当,当真不像豪门出身,而像是这京都中长大的世家之子。”
田首辅笑着摇了点头,否定了谬赞之语。
迟不归的目光一向只垂视脚下,是以眼有颠簸也可避人视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