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用此法,其一必取钟衍舟之血,此事好办,容晚玉的医术人尽皆知,只需寻个借口,便可取血。
“你这小滑头,就会嘴上哄哄祖母。”外祖母伸手拍了拍容晚玉的手,才发觉她手里一向握着一颗枇杷。
提出此法后,容晚玉乃至不敢看外祖母的眼睛,深深垂下头去。
容晚玉强压住心头的酸楚,上前挽住外祖母的胳膊撒娇,避开了外祖母的目光,渐渐抚平本身的心境。
“祖母这是妒忌了?这侯府,孙女最亲最爱的就是祖母您,别人那边哪怕有金山银山,也换不走孙女对祖母的至心。”
“夫君,大郎,钟家世世代代,为国为民,入此祠堂,几近无几人得以善终。战亡者有,伤病复发故去者更甚,钟家香火延绵至今,当得起一句,对天无愧,对民无愧,可唯独,唯独遗留一代又一代的孤儿寡母。”
外祖母亲手取下亡夫和大郎的牌位,擦了擦本就一尘不染的牌位,放在了那颗枇杷以后。
她没有下跪,而是站在牌位之前,声声如泣如诉。
“现在我们钟家,有三位孀妇,祖上最多时,寡者九人,险无后继!”
外祖母晓得容晚玉是担忧本身,微微阖目,长叹了一口气,再开口,言语虽颤,却不容变动。
外祖母浑浊的双目,落下清泪两行,烛火映照,赤如鲜血。
一番话,实在过分沉重,容晚玉担忧外祖母的身心,想要留下来多陪陪外祖母,却被外祖母婉拒。
这些牌位层层叠叠堆成了小山普通,望之如高山仰止。
将那颗烂枇杷放在了先祖的牌位之前。
“晚丫头直说便是,兹事体大,只要这体例能证明此言真伪,不管如何狂悖,我定要实施。”
外祖母将容晚玉搂入怀中,像哄稚童普通轻拍她的脊背。
外祖母又是打动又是好笑,轻打了一下容晚玉的后脑勺,“如你所言,外祖母不得活成老妖怪才行?”
容晚玉点点头,将枇杷交给秋扇,灵巧地坐在外祖母身边用膳。
暮年外祖母乃至和外祖父一起上过疆场,天然有不输男人的果断飒爽。
《洗冤集录》里有记录:检滴骨亲法,谓如,某甲是父或母,有骸骨在,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故验之?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,滴骸骨上,是亲生,则血沁入骨内,不然不入。
这番话逗乐了外祖母,下人们也忍俊不由,跟着主子一起笑得一派和乐。
此言一出,外祖母的瞳孔微微一缩,张了张嘴,却半晌无言。
“晚丫头,祖母明白,若非你将永宁侯府视为你的家,你决然不会去密查这些动静。不管成果如何,你是侯府的一分子都不会变。”
“真是个女神医,跟祖母说悄悄话还要喂祖母吃药呢。”外祖母话虽调侃,却模糊发觉容晚玉将言之重,还是服下了那颗放心丸。
“大郎是我所生,身材发肤受之父母,此棺为母可开,哪怕百年以后,面见列祖列宗,我也无悔无惧。便依此法,待祖母筹办一番,你先取舟儿之血。”
容晚玉眼眶微红,用力地点了点头,伸手握住了外祖母充满褶皱如老树普通的双手。
在容晚玉悔怨本身说得过分直接时,才反握住容晚玉的手,“可有确实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