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扫了一眼,密密麻麻地满是字,没看清内容,开口调侃了一句,“这么多字,如果医道之类,可得请孙太医过来,才听得明白。”
天子看起来倒是当真有几分欢乐,毕竟他年过半百,现在能再添丁,仿佛便证明他宝刀未老普通。
他膝下的后代多数年事不浅,思来想去,倒是想起了一个合适的人选,“儿子忘了奉告母后一个好动静,祥妃已怀有身孕,再过几个月便能诞下一个孩儿,到时候,也能让母后一享含饴弄孙之喜。”
天子捏住证据的手一顿,没有去翻阅那些罪证,而是垂眸盯着容晚玉的头顶。
“你是容家女,又是个大夫,这进谏之事,也该是你父亲来才是。”天子没有立即应允,仿佛感觉容晚玉此请有些不公道。
太后对这位福星,仿佛不甚看重,只是笑着对付了一句,“恭喜天子了,又添皇嗣。”
“甚么渎职不渎职的,你们两人,自幼便懂事,内心装的都是家国大事,母后年老无用,只能替你们多念佛祈福。”
“朕想起来了,迟不归是你的未婚夫婿,你们的婚约还是朕亲赐的。”
“大胆!”
天子没多言大寺人的不对,仿佛真听出来了他的话,也以为容晚玉还未及笄,又是名女子,有些莽撞也不算大错。
容晚玉涓滴没有改口的意义,持续道,“不管是刮骨香一事,还是替太后诊脉,臣女身为澧朝子民,皆为本分,不敢居功。迟副使无辜,澧朝百姓更是无辜,臣女只求陛下惩办奸佞,莫寒忠臣之心。”
母女二人都提及了明月的身子骨,天子皱了皱眉,却没再对峙。
容晚玉腰背笔挺地跪在地上,双手交叠举过甚顶,“并非医道之物。臣女要状告田首辅,身负南巡之职,与各地官员权贵狼狈为奸,贪污纳贿,私改百姓田亩,乱清田良政,其心可诛,其罪滔天!”
大寺人上前接过她手中之物,呈给了天子。
太后向桂嬷嬷说了几句,桂嬷嬷很快寻来了一对通体碧绿的玉镯,送到了容晚玉面前。
天子点点头,没有挽留,只是道,“下回你记得叫上驸马,我们一家人,陪着母后一起好好用顿膳。”
父老赐不敢辞,容晚玉双手接过玉镯,又是一番施礼谢恩,“臣女多谢太后犒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