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足足有六岁孩童大小的玉雕摆件,为合万寿节之意,硕国成心将其雕镂成了白玉葫芦模样,寄意福禄双全。
“田相肱骨之臣,朕天然是信赖你的。”
“主子磨墨有误,这墨太深,水太浊,可惜了陛下龙飞凤舞的名迹。”
此玉雕由一整块玉石砥砺而成,品相极佳,确切是可贵的珍宝,但让田首辅后背发凉的是,他一眼认出了,这玉雕缺了一个底座。
跪到一半被免礼,田首辅跪也不是站也不是,朝堂之上,天子没准允他自请的失策之罪,让贰心中不免擂鼓。
田首辅虽一人之下,权倾朝野多年,但要说让天子害怕,多少有些扯谈了,那便是田首辅向天子献出了充足弥补他罪孽的好处,保住了本身的乌纱帽。
只能躬身低头,凑了上去,正想拍些马屁,刺探刺探天子的口风,一眼望去,看清那珍宝为何物后,田首辅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。
候墨时,天子拿起了那叠厚厚的罪证,一张张翻阅,此中除了铁证一类的契据外,另有很多迟不归的手书,条陈田首辅之罪过。
田首辅咽了口唾沫,双膝一软跪在地上,老泪纵痕。
“忠贞之士,本不失为一段良缘......你说,朕该如何嘉奖容侍郎之女?”
可惜栋梁之材,却时运不济,折戟沉沙。
说是一顿家宴,田首辅被大寺人领着,却还是到了议论闲事的御书房。
容晚玉谢恩起家,心中却难掩齿寒。
“福禄双全的寿礼,现在有了缺憾,你说,莫非是说朕可贵双全之意?”
田首辅刚跨进御书房,还将来得及行李,便被天子唤住,“田爱卿免礼,快来看看,硕国上贡的珍宝。”
可不是头重脚轻吗,那取自同一块玉石所雕的底座,正在田首辅的私库里摆着,是湖州官员进献之物。
天子笑了几声,却更果断了要论功行赏之心,这帝王衡量之术,既已有弃取,便无妨赐赉恩德欣喜有识之心。
再抬首,容晚玉的眼里蓄满了泪水,加上她繁忙数月后肥胖的身形,看着更显怜弱。
容晚玉将额头抵在地上,重重一磕。
被那尖细的嗓音提示,容晚玉双手交叠在面,粉饰住眼中的不甘和气愤,深吸一口气,提示本身不能乱了阵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