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嫡女长成,领受内院,才发觉这些年来萧氏管家的各种错处,已然心存不满,另一个妾室方氏更是尴尬大用。
“父亲现在官至三品,朝堂之事庞大,内宅该让父亲放心,才气用心宦途。女儿虽能暂代中馈,但毕竟不是悠长之计,府中现在添丁期近,若能得一名无能的主母替父亲摒挡后宅,母亲的在天之灵想来才会放心。”
禀明来意后,容束便双手拱于身前深深一拜不起。
“你现在想同侯府再结连理,那丑话我便得说在前头。沛儿虽非我所出,但自幼认在我名下,同湘儿普通教养,便是我永宁侯府的嫡出蜜斯。”
“近六年了。”容束渐渐落座,提起亡妻,面色也变得沉重,“是我对不住湘娘,没照顾好她。”
不过容束休沐将尽,也到了回程的时候,分开前他特地寻外祖母伶仃一叙。
一番火气撒下来,传讯的人大气不敢出,只能白手而归。
两人才商讨完,恰逢容府来人传讯,说萧姨娘胎像不稳,想要请主君回府坐镇。
容束饮了一口茶,略平心气,抬首表示容晚玉直言。
得了女儿必定的答复,容束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,捋了捋髯毛压下心头悸动,“此事体大,我还需同岳母商讨,你便不消再操心了。”
两人回到归林小苑后,容晚玉将容府田庄之事隐去了与太子相干的,说得真假掺半,“那些庄头欺上瞒下,年年给耕户加收,败了我们容府的名声,本身赚得盆满钵满。”
“既如此,那婚期便定在开春后吧。也多些光阴筹办一二。”
容晚玉揭盖吹拂茶沫,勾起一抹玩味笑意,容束在外逗留几日,萧姨娘总算回过了神。
时过境迁,旧人已逝,新人在前,对萧姨娘的容忍也更加衰减,续弦之心,由此而生。
“人死灯灭,我本日也并非想要和你论一番对错。”外祖母说得孔殷,略带喘气,贴身嬷嬷立即替她奉茶抚背,半晌才缓过气来。
自安闲晚玉掌管内院,萧姨娘独一的倚仗便是肚里的孩子,但拿孩子作引,一次两次便罢了,次次如此,容束那里看不穿她的谨慎思。
但是现在她想要再留住父亲的心,便如同当年的母亲,容颜易改,郎心不再。
他瞧容晚玉听得当真,没有甚么架空的反应,不由很多问了一句,“当初你母亲亡故后,你也同父亲哭诉过,不要继母,现在...当真窜改主张了?”
当时候容晚玉已经被萧姨娘养得非常听话,萧姨娘自知当时本身扶正有望,便教容晚玉如此反对。
外祖母微微阖目,再望容束,语气倔强了很多,“当初湘儿执意要嫁与你,我和她父亲也未有家世之见,只盼你们伉俪敦睦。湘儿病故,便算是天不遂人愿,可而后你任由妾室管家,行哥儿几乎溺毙,晚丫头在都城申明狼籍,实在让人痛心!”
当初嫡妻亡故,容束许下不另娶妻的承诺,既是对嫡妻的惭愧,也是因萧姨娘从中勾引。
容束心中设法很多,但看着女儿年青稚嫩的面庞却开不了这个口,故作深沉,“我和你母亲伉俪情深,实在不忍有人取而代之她的位置。只是这些年,你和行哥儿也大了,你及笄在近,也该思虑婚嫁大事,不能在碎务上担搁太多。”
这宦海与内宅千丝万缕,很多不便明面的人际都会放在妇人之间来往,长此以往,他在这事上便落人后。
药丸化开,满嘴苦涩,外祖母阖目长叹,一刹时仿佛衰老了很多,“沛儿嫁给他,是最好的安排。侯府现在是飘摇孤舟,无可何如也是分身其美,便如此吧。”
公然,只见容束皱起眉,非常不耐,“从她有身至今,这胎不稳了几次了?当初湘娘怀大女人和行哥儿,也未见如此矫情,不稳便去请大夫,叫我何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