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除非是记账,不然没有人会拿钱来付帐,普通都是付白银或者黄金,设想一下,扛着百斤重的一麻袋钱进矾楼喝茶,实在是大煞风景。
“过奖了,延庆不敢当!”
李延庆脑筋顿时‘嗡!’的一声,如果刚才两个侍女是他从未见过的仙颜,那面前这个女子就是美得令他堵塞了,甚么叫做倾国倾城,甚么叫做沉鱼落雁,甚么叫做不染人间气味,他终究体味到了。
李师师浅浅一笑,“令少君见笑了!”
李师师却摇了点头笑道:“若酒徒少喝两杯,填一首让师师心动的词,师师也情愿给酒徒分茶。”
周邦彦惊诧,大喊不公允,“我给师师填了那么多首词,莫非还不能享用一次分茶吗?”
侍女看出了他的难受,一名侍女忍不住掩口一笑,便走上前跪在李延庆面前,将他面前坐榻上一块木板拉开,腿便能够放出来,坐榻变成了坐凳,一下子舒畅多了。
两个侍女抿嘴一笑,笑容如花朵绽放,两人一人给李延庆铺上软坐垫,另一人则提瓶献茗,给李延庆倒了一杯香茶,李延庆赶紧取出银子筹办付点花茶,小童在一旁笑道:“她们不是茶妓,只是侍女,不消给银子。”
李师师淡淡道:“雕虫小技,何足挂齿,酒徒不要让少君见笑了。”
李延庆创办实业固然一定是为了救济孤老,但也确切是为了那一天做筹办,自古很多墨客长叹,‘空有报国之志,却无报国之门。’
这时,内里传来一阵环珮之声,还不等李延庆起家,一个穿戴乌黑长裙的女子便在几名侍女的伴随下走了出去。
水要用山泉水,火候则两沸时最恰到好处,不然‘未熟则末浮,过熟则茶沉’,茶水应呈红色为佳,茶具普通用建盏,也就是建安茶盏,绀黑,坯厚,纹如兔毫,盛茶则久热难冷,并且白茶黑盏也相得益彰。
李师师拎起玉壶,薄袖滑落,暴露纤纤玉手和一段雪藕般的皓腕,她先给李延庆分茶,周邦彦笑道:“小官人看好了!”
周邦彦上前笑道:“小官人那首诗让师师女人梦萦魂牵近一个月,老夫也很猎奇,究竟是哪位高人写出如此动听心魄的诗,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年青的士子,长江后浪推前浪,我不平老不可了。”
李延庆目不转眼地盯着茶碗,只见一股滚热的清泉从壶嘴中细细流出,冲进了茶碗中,茶水翻滚、茶末飘香,沸水时快时慢,时多时少,红色的茶末在水面上回旋打转,当水流停下时,一幅江山明月图呈现在李延庆的面前,只见夜空如黛,山峦起伏,一轮圆月挂在山峦之上,栩栩如生,令人叹为观止。
但李延庆却不信赖那一套,所谓没有报国之门只是遁词罢了,门永久都有,就看你想不想去推开它,对李延庆而言,强大的财力就是推开门的一种有力手腕,能够招募军队,能够采办兵甲战马,如果不尽早筹办,事光临头当然会茫然不知所措。
李延庆跟从小童上了二楼,出乎他的料想,丰月楼的陈列安插一点也不豪华,还远远不如内里的都丽堂皇,但非常清雅,一丛竹,一幅画都极有咀嚼,仿佛置身于书院,而不是酒楼。
李延庆没有遭到任何禁止,顺利走进了矾楼内,中午时分,矾楼客人比早晨略少,客人三三两两,大多是来喝茶闲谈。
周邦彦鼓掌大笑,“上面轮到老夫了!”
半晌,白沫消逝,丹青消逝不见了。
这时,两名李师师的侍女端一只玉盘上前,内里放着一壶沸水和茶碗,宋朝的茶叶和明天不一样,成品是团茶,喝茶前需求细细研磨成茶粉,放在杯底,然后用沸水冲泡成茶汤,并用茶筅快速击拂茶汤,使之产生泡沫,这就叫点茶,就和明天冲泡咖啡差未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