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痛。”章丘抽泣道。
很多孩童看着这货挑子都是流口水,哭着闹着要与家里大人买糖。不过很多大人只能狠心不顾,拖着孩童分开。至于卖到糖的孩童则是对劲洋洋地放在舌上舔着,还时不时拿来夸耀一番。
章越入屋后,发明家里也未如以往般清算得井井有条,乃至桌案上都积了些灰,以往大嫂多爱洁净,不是如此得啊。
章丘最后捧着糖走到于氏面前道:“娘先吃一点,等今后溪儿赢利了,再买给娘吃。”
“从速感谢三郎君!”
“阿溪这可不对,你不能哄人!”
章越见这一幕又是心疼又是气愤,忙抱住章丘道:“阿溪是谁打你了,快说给三叔听,三叔给你经验他!”
于氏见此则道:“三叔,糟蹋这钱做甚么?阿溪方才就是以事闹我,这么些年来惯着。”
章越则一样一样将山里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,于氏也将家事絮絮说来。
屋子里氛围凝重,章越用心笑道:“阿溪啊,给三叔说,你过年你想吃甚么?”
“三郎君人真好!”
章越沿途叔,婶,郎君,娘子地叫了一通,还将身上从山里随身带着干果子散了一些给孩童们。
听到章越唤‘阿溪’二字,但听哇地一声抽泣从楼上响起。
“看你宠的,这般费钱大手大脚的,真与你大哥普通,真不知如何说你。”于氏含着泪言道。
“大嫂怎地?”
“一个糖霜罢了,说这些,阿溪你快吃……三叔不吃,三叔早已经吃过了。”章越言道。
“阿溪没有哄人,阿溪吃糖,娘会不欢畅。”章丘如是言道,说着又留下泪来。
当下章越打门:“哥哥嫂嫂,溪儿,我返来啦!”
“是,娘她打我了。呜呜呜!”
“也是一时,郭学究那的束脩钱我都给到半年后,回家我顺道看到货挑子,本也不是必然要买,但见他只剩一些了,作价便宜些就买来了。”
之前看他与赵押司说话倒有分寸的,这小子读书一定有他二哥出息,但是个晓世情的,将来门路定比他二哥走得宽。
说着章越给章丘抹去眼泪,然后背着章丘走下楼梯。
于氏搂住章丘顿时痛哭流涕道:“三叔,阿溪,也不是我常日狠心,但家贫又岂有贤妻啊。你大哥穷风雅过日子,若不是我替他这省着一些,那省着一些,这家早当不下去了。”
此时章实已进得屋来,听了一愣道:“娘子安晓得?”
章丘有些担忧地看着于氏,可于氏一向不发话,他也不敢吃。
“我现在也是替人佣书,一日也赚得些钱,郭学究那边的束脩也有给……哥哥呢?不在家啊,那阿溪呢?”
章家好好的一个家,被他二哥闹得差些到骨穷来。一家几口都跟着受穷,真是不易了。
“娘吃,娘不哭。”章丘哭道。
但见小章丘半脱着裤子站在那边,大腿屁股前面挂着一条条的红横。
章越敲了好阵的门,方见大嫂出来开门。
说完章越从兜里拿出一小包油纸翻开道:“阿溪,你看这是甚么?”
“娘,三叔,本年的糖霜真的好甜啊!”章丘跳着言道。
大嫂歉然道:“叔叔好轻易回趟家,我竟没顾得上,实在是……对不住。”
家里仍然和本来的模样差未几,一扇简朴篱笆门,堆着些柴薪杂物,一口大瓮承檐滴水。
别看坐在产业键盘侠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样,乍一问,估计连火药配比都背不下。除非你穿越还得自带度娘,那当我没说。
大嫂垂下头不答复道:“叔叔先进屋再说吧。”
看着章丘一点一点舔着糖霜,家中凝重的氛围也终究划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