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越道:“多谢学正指教,门生极力去办。”
当即章越又取了十本书放在学正的桌上并道:“这是门生新印出来的,墨色最新,前面木字就有些裂了,故取了最好的进呈给学正,由门生送亲朋老友。”
章越向斋长道:“这么说官学书坊是斋长的?”
宋朝非常风行扑买。
午后,章越和郭林提着一竹篮芝麻胡饼悄悄来到斋长的斋舍。
陈家兄弟对视一眼,都在揣摩章越的话。
斋长见此笑了笑,安排人佣书对他不过是举手之劳,一篮子芝麻胡饼也不值几个钱。但他喜好别人这态度。
章越本有些忐忑,却见学正越看越是欢乐道:“欧阳公曾言‘无情如造化,至公如衡量’,此言不虚啊!当今文章忘于教养之道,以妖艳为胜,而欧阳公欲一扫文坛之沉疴,效韩柳二人推行古道,志行古道,以古道为衡文,可称至公,至公至极!”
但在嘉祐二年这一榜,太学体被知贡举的欧阳修所痛斥。
章越倒是不介怀,这些知识让人学去,因为这都是很简朴的工艺,别人要仿造抄袭是很轻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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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道:“见过两位官人,小人陈忠(陈和)是官学刻书匠。”
斋长也是惊奇道:“是啊,莫非二郎也晓得版印?”
章越心底一凛道:“斋长汲引了,今后还请斋长照看则个。”
想到这里,章越也算是完成了‘正心’的一步了。
书成以后,章越亲身给学正过目了一遍,
但省试第二十二,殿试却落为第四甲,这或许也代表了官家的观点。
而过了数日建阳的书商们也坐不出,亲身来浦城求印,已是供不该求了。
章越明白印书实在不花甚么钱,最重如果刻版贵,以及能不能卖出去。
陈忠笑道:“我们建阳称此为活版,与官人常日见惯的版印有所分歧。小人无事做,闲来也是试一试。”
而他的兄长苏轼名列第四甲,而苏轼本来与弟弟一样也是第五甲,但因他在省试时试《春秋》经得了第一,故在殿试时拔了一等。
章越走回斋舍坐下正欲读书,但见郭林已是回舍了,现在他是一脸忧色。
章越道:“我传闻建阳永忠里,崇化里的刻坊,官私皆有,大至数百人,小至数人的刻坊有上百家是么?”
郭林一脸忧色道:“我方才问斋长,县学可有佣书之事?斋长说誊写所归他活动,只要同他用说一声便可,故而我将你和我名字都报给了斋长。”
章越大笑道:“斋长方是利落人,与你订交真是称心。”
“我们空动手去?”章越问道。
斋长没有说话,陈忠则道:“我们兄弟整日闲着,当然也想找些事作。如果官人成心,一版一百钱就好了,但版刻和油墨不知是你本身出还是我们出?”
宋朝的程文指得是程式文章,也就是考官出一个题目,上面自写了篇文章,让门生仿着这文章去写。这篇考官所作的文章,就是程文。
“早该来拜见斋长了,些许点心不成敬意。”章越言道。
“如此轻易?”章越心道佣书如果一个很抢手的活,也不至于轮到他们两个新来的。
欧阳修见了直接罢落,还在旁讽刺‘秀才刺,考官刷’。
陈忠不知章越为何敌手中此物如此新奇,不由道:“这位官人,你说甚么活字印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