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连沉稳的高顺都如此说,韩易只得点头苦笑道:“你们对和连的体味颇深,既然以为和连确切是因我而来,不是为九原城百姓前来,大可本日便领着他们拜别。这和连就交由我来管束吧。”
韩易摇点头,转问车腊、汪洋、余化等将,众将皆点头无策时,韩易才笑道:“和连率四万鲜卑雄师前来,不为掳掠九原城的万余百姓为奴,只为戋戋一女之事而牵怒于我。发兵之因便就差了,其军战力会有多强?在我看来,还不如在乌桓山中的四千意欲复仇的东部鲜卑人。城外虽有四万雄师,我视之如草芥,其军易破也。”
韩易闻言不由惊诧莫名,和连身为鲜卑单于,对于败军失将与腹心大敌都无所谓,却对女色一事万分在乎,这类奇葩的一国共主倒是少见,与周时的幽王相差仿佛了。
和连大怒,当下就派出五千雄师前来攻城。但是果然与韩易所料普通,鲜卑人的战意不高。一日下来,都没能攻上城头一次。两边的死伤加起来也不敷五十人,并州军更是只伤了七人。
第二日一早,和连派出使者在城下大喊,只要韩易承诺送出十名不减色马雪儿的美人予他,和连便宽恕韩易先前的冲犯之罪。韩易对此言嗤之以鼻,若无破和连之法,本身迫不得已之下或会承诺他。可有破其之法,谁会以献女来求命。
汪洋问道:“司马还是意欲先守后攻,先怠敌心,再行破敌之法?”
十一月,河套之地虽有阴山的隔绝,大雪天到临之日稍迟,但北风一吹,在野地中安营的鲜卑人表情还是不免的更加暴躁。韩易在城中瞥见连日有好几部人马连续的开拨退走,自思鲜卑人的心机已差未几丧尽了,再过数日,便是已军反攻之时。
众将纷繁应诺,散开后各自领兵筹办去了。九原城孤城困守敌境多时,近几年来鲜卑人根基没有再来攻打,是以守城的物质很多。多数是因地制宜之物,但汉人的心机略同,略加揣摩就能猜想出来,纷繁被搬至城下筹办好。
吕布击掌大呼道:“壮哉明远。君理,你等会领着九原百姓先退,我留下与明远共抗和连。”
吕布游移了一阵,才松口道:“好吧,不过明远也不要与和连硬拼,毕竟其有四万骑在此,硬拼非良策也。等我回返并州以后,必寻张刺史为明远寻到数名美人前来,送予和连,让和连放明阔别去。”
宋宪爬伏在城垛上,望着城下连缀成片无尽的鲜卑人军帐,心惊胆颤的问道:“韩司马,这鲜卑人如许之多,我军能安然的拜别么?”
韩易瞥见除了宋宪、魏续、候成三人以外,就算是魏越、成廉二将,面上也很有愁色,其他并州军能谈笑自如的,几近无人。唯有从征过东部鲜卑的十余人,才视城下的四万鲜卑突骑于无物,谈笑无忌。
马延嘲笑一声,说道:“客岁我在乌桓山中,与主公被二万余鲜卑人团团围困时,虽也有这般的设法,却决不会有你这般的胆怯无用。”
韩易哈哈大笑,说道:“大丈夫活着,岂有送弱女告饶者……”见吕布与高顺很有不悦之色,忙说道:“若非前时有九原城的万余百姓之故,那个会一意阿谀和连这庸愚儿。本日九原百姓既能安然拜别,易虽一人,又何惧戋戋和连乎。”
不等高顺承诺,韩易再劝道:“和连脾气不定,只恐他攻我不下,会转头拿着九原的百姓转来威胁于我。田野又无城垒的防护,只要君理一人在,我怕保护有所不到,奉先还是一道分开吧。”
和连大怒,但是麾下的各部鲜卑大人,不是他的叔伯兄弟,就是檀石槐期间留下的老将,除了责斥又不能如何,无法之下,两边在攻守数次以后,便完整的停滞下来,对峙不动。韩易与并州军在城中无事,便自寻其乐,倒也两厢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