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秋风吹过,树上秋叶纷繁洒洒飘落下来,对弈中的白面青年看下落在棋盘上的几片枯叶,欣然摇了点头:“萧索落叶,乱人思路。”
一群人喝茶,张雄倒是个藏不住话的主,几番欲言又止,终是忍不住问法正道:“孝直,吕奉先将礼服从汝之斩首计,去任城杀曹操,现在该与曹操打起来了吧?不知有没有杀了曹操?我们真不消管任城的事?”
看石韬如有所思而高远、张雄一副茫然的模样,法正又道:“真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,善谋者无赫赫之名!便以初平以来天下局势论,自董卓入京,数年之间,诸强并起,公孙瓒威震幽州,袁公路虎踞江淮,袁本初坐拥河北,曹孟德雄居河南,关中凉州李傕郭汜、马腾韩遂聚兵十数万,尚不提青州黄巾、并州白波、太行黑山,而主公开初不过一军司马,部下兵马不过千数,五大智囊尚未归附,而数年之间崛起诸强之隙,成为一方诸侯,难道善谋于无声无息之间?”
对弈的两个青年文士鲜明恰是徐庶徐元直和法正法孝直,从屋里端茶走出来讽刺法正的则是徐庶的发小石韬石广元。
这时,屋里一个端着茶壶的青年走出来,正都雅到这一幕,不由指着白面青年大笑:“哈哈哈哈!孝直,戋戋秋意岂能乱汝心境?比之元直,汝棋差一招也!”
这两个青年一名高远,乃镇北将军高顺之子;一名张雄,乃平东将军张燕之子。高远和张雄俱是靖远武堂门生,而法正、徐庶和石韬则是一边在军中或处所任职,一边就读于河东书院。
法正摆摆手,笑道:“吾计一石二鸟,吕布胜也可喜,败也可喜。胜则曹操亡,为主公去一大敌,败则丢徐州,为主公消弭他日之患……又何必担忧?”
张雄一时不知说说甚么好,一旁一向沉默的高远俄然开口道:“若吕将军死于曹操之手,只恐主公他日指责。”
这是张辽提出来的,获得了河东书院教员的高度认同,也让河东书院的学子非常喜好。河东书院又鼓励学子三两人结伴游学,遇事能辩论,行事可互补,更增裨益。
高远和张雄直听得热血沸腾,石韬连连点头:“细思之,实如此。”
徐州,琅琊郡,开阳县城西面,一处不大院子里颇是热烈。院中一棵大树,大树西面是两个壮硕少年在呼喊着你来我往练拳,东面是两个青年文士在落拓对弈。
他一边说着一边拂去棋桌上落叶,却顺手偷偷拂去了几枚白子抓在了手心。
对弈的另一个佩剑青年抬开端来,点头笑道:“汝个法孝直,诸事皆是谦谦君子,独在棋道之上倒是个恶棍!”
法恰好下棋,常拉着徐庶对弈。徐庶少年时好为游侠,每日习武弄剑,经常侠客行,直到年近弱冠才折节向学,固然资质过人,但论及学问与策画比之法正还是有所不及,可恰好他的棋术却压过法正,法普通常是败多胜少,只能耍恶棍手腕。
对于法正这番恶棍的姿势,徐庶和石韬只能苦笑,他们也晓得法正不拘末节的脾气。
法正哈哈笑道:“建忠多虑矣,吕布猛虎也,东征西讨二十余载,用兵如同群狼,若处守势,困于一地,多数自相生乱,唯有败亡,但若处守势,劫夺侵袭,来去如风,即便败北,亦足以逃生。此番他又是兵分两路,另有于毒策应,便是未能刺杀曹操,也能搅得任城大乱,让曹操元气大伤,实不必担忧!”
高远沉默点头,张雄忍不住赞道:“孝直之谋,真是当世少有,鬼神惧之。”
法正、徐庶和石韬一批学子都将于来岁肄业,法正在书院交游广漠,徐庶脾气豪放,二人干系不错,法正便约徐庶一起游学,徐庶又叫上了石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