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嚣没有上马,只是朝张辽一拱手,面色冷肃的道:“司隶查察犯警,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,谨慎肇事上身。”
数百司隶如狼似虎突入家眷步队当中,对那些车辆大肆搜索,又推搡家眷,令家眷步队惊呼一片,大乱起来。
迁都之初,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反对迁都,董卓便是令时任司隶校尉的宣璠弹劾二人,才将二人夺职。杨彪和黄琬被夺职后,董卓为了安抚民气,又免除了宣璠的司隶校尉,任命暗中向他挨近的宗室刘嚣为司隶校尉。
现在刘嚣带着数百司隶而来,一众官吏家眷怎能不惊?
要晓得,东汉以来,黄巾之乱之前,雒阳最精锐的北军五营每营也只要一千二百人,加上羽林、虎贲等,统统禁军不过万数,而司隶校尉却能单独统领一千二百,可见其权力之大。
刘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:“司隶办事,闲人莫问。”
这一变故过分俄然,刘嚣的脱手毫无由头,毫无警兆,看呆了那些朝臣家眷和百姓,包含张辽部下那些正在集结的亲卫。
张辽眉头皱的更紧了,他灵敏的发觉到一些不对,但却不能听任那些朝臣家眷不管,他大步迎畴昔,朝刘嚣抱拳朗声道:“相府司马张辽见过刘校尉,却不知刘校尉台端因何而来?”
只是张辽还没迎畴昔,就看到刘嚣带着司隶冲到公卿朝臣的家眷那边,高坐顿时,一声厉喝:“司隶查察不忠不孝不清不顺之徒,统统人不得妄动!”
刘嚣在灵帝时曾历任太仆和司空,后因灾异夺职,但刘嚣此人倒是个很有手腕的官迷,董卓入京后,他立时向董卓挨近,被董卓任命为司隶校尉后,更是以“为子不孝,为臣不忠,为吏不清,为弟不顺”等各种杂七杂八的来由,大肆诛杀了一批皇亲国戚和世家豪强,为董卓抄了大笔财产,令一众官吏和豪强深恶痛绝,被称为“刘恶虎”,却深得董卓爱好和重用。
“是!”
张辽沉声道:“据末将所知,先后果迁都之事,相国已命司隶停息查处,现在正值迁徙之时,刘校尉此举恐怕不当吧?误了迁都之事,恐怕难以向相邦交代。”
一句话,官吏办理百姓,而司隶校尉监察官吏和有职位的豪强,号称“卧虎”,朝会之时与尚书令、御史中丞有本身的专席,统称“三独坐”,职位高于正卿,更领一千二百司隶,近似于明朝的东西厂和锦衣卫,但权力却更大。
司隶校尉比两千石,论官秩比不上郡守,更比不上九卿三公,但司隶的实权却极大,领司隶校尉部,属京畿之地,包含HN河东、河内三河之地,京兆、冯翊、扶风三辅之地和弘农共七个郡,监察三公以下大小官吏以及京畿犯法者。
不怪他们害怕,实则司隶校尉比较特别。
张辽一边暗中命亲卫暗中集结防备,一边带着史阿和几个亲卫向刘嚣迎去。刘嚣的官秩和职位远在他之上,按礼节他需驱逐一番。
他看到抢先一人高坐顿时,约莫五十岁摆布,一张黑脸,双眉稠密近乎倒吊,神采凛然,仿佛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,心中猜测着,这应当就是司隶校尉刘嚣了。他这段时候也听多了这个大名鼎鼎的“刘恶虎”,与本身这“张暴虎”倒是相映成趣。
一些看到司隶的公卿家眷不由骚动起来。
王巩不屑的道:“张辽的手腕不过是些小伎俩,何如安邦定国之策,登不得风雅之堂,你我出身王谢,祖父尝为三公,便当效仿先祖,一心读书,举孝廉,入朝堂,奉天子,切不成走傍门左道,令人嘲笑!”
便是张狂如祢衡也说不出甚么不是了,只是喃喃道:“竖子狡猾,巧揽恩德……”他却没想过,如果遵循他那副与豪强争论,誓死不相来往的狷介姿势,恐怕早已经起了大乱子,沿途粥棚尽去,不知要饿死多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