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遵旨。”蹇硕立马跪倒三叩首。
何进也入了德阳殿,他见灵帝醉座在榻上,斜靠在案牍旁,手中的青铜酒壶却始终不离手,觐见道:“陛下,臣也敦请陛下早立太子,不要反复太子刘据之复辙啊。”
袁绍风骚俶傥,超脱自傲,他举起了茶盏吃了口茶,缓缓道来:“本初有一事替将军不值。”
何进也说:“陛下,刘辩仁慈刻薄,且为宗子,理应立刘辩为太子。”
何进传闻是袁绍前来,面前一亮。袁绍为中军校尉,为何进的部下。出身王谢,位列三公的袁绍,满身高低都透漏着一种家世权贵的气质,“汝南袁氏”更是名震天下。是以,袁绍固然为何进的部下,可何进对于袁绍天然多了份崇拜之心。
何皇后命人在德阳殿安排了龙床,并将灵帝抬到了德阳殿涵养。并号令下人宫女日夜不断地关照着病重的灵帝。
张让见状,从速上前扶起灵帝,何皇后,何进也上前,见灵帝神采惨白,身子抖的短长,号令下人从速将灵帝抬回了寝宫。
蹇硕听罢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,他紧紧地握住灵帝冰冷手。
灵帝看了看手中的酒壶,往下倒了倒,酒壶里已是滴酒未剩。他号令宫女又斟满了一壶。灵帝神情怪诞,侧着脸,似笑非笑的看着堂下这三人,俄然哈哈哈的笑个不断,这笑声令堂下的张让,何进,何皇后不寒而栗。。
灵帝微微展开双眼,见蹇硕已在身边,心中甚是安抚,他伸脱手拉住了蹇硕的手,久久不肯放松。
此时已是半夜时分,太医前来为灵帝把了脉象,看了舌苔,忙活了好一阵子,臣子们在帷帐外等候着动静,太医神情庄严的来到了董太后,何皇后身边,点头感喟道:“恕贫医无能,皇上脉象细弱无常,飘忽不定,舌苔白滑,高烧不退,气若游丝,臣已经给黄上服了放心丸,若三日内,皇上能回魂放心,那么皇上必能逢凶化吉,只是老臣担忧.....”
注:袁绍的字。
蹇硕禀报了何皇后:“皇后,陛下想去德阳殿疗摄生息。臣晓得陛下最喜好的就是德阳殿,臣以为德阳殿会给陛下带来一片朝气与契机,还是恭请皇后,将陛下移至德阳殿为妙。”
大将军府里,何进固然不晓得灵帝已经是气若游丝了,病的不轻。但是却也较着的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味。他晓得灵帝并不喜好他,调遣蹇硕为西园禁军的统领,清楚是减弱他的军权,减弱他的权力,实在也就是减弱他们何家的权势。
“遵循贫医的观察,皇上一定能过的这一关.......”太医照实说。
灵帝呼吸短促,并伴随咳嗽,始终昏倒不醒,说着胡话。灵帝口中始终说着“德阳殿.....德阳殿......”何皇后耳朵靠近灵帝,只是听不明白灵帝说些甚么。蹇硕仔谛听了灵帝的诺诺低语,贴着灵帝的耳朵问道:“陛下是要去德阳殿是吗?”
灵帝拉着张让的手,醉眼看着张让:“张大人,朕还不想死啊,朕,才刚过而立之年呀。”
“但说无妨,本初(注)。”何进曾是南阳一屠夫,固然攀龙附凤以后成了人物,但是身上总有一股子贩子之气。与来自四世三公显赫家世的袁绍比拟,他有些自惭形愧。是以对袁绍根基是言听计从。
不知何时,何皇后也来到了德阳殿,她声泪俱下跪倒在地说道:“陛下,臣妾跟从陛下这些年,从未恳请陛下甚么,本日,臣妾唯有一求,恳请陛下早立太子。”
灵帝说完,又是一阵仰天长笑,他笑看着这德阳殿,踉踉跄跄的颠仆在地,口中又说道:“立谁做太子,朕内心最明白,你们都走吧,让朕单独一人静一静。”说完,身子软绵绵的瘫软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