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又不是神仙,一个多月前让赵汉儿他们南下时,那里想获得这么远,运筹帷幄是假的,见招拆招才是真的。
真可谓汉知匈深浅,匈知汉是非。
一万匈奴人也跟着右贤王,在营中庄严膜拜,他们信赖这场祭奠能给战役带来荣幸。
可如果略过这场惨败,将目光看向以后的汗青,赵信的战略实在是凑效了。
可汉人也学聪明了,自征和三年后,疗摄生息十余年,不再远征漠北。在这类对峙耗损战中,匈奴越来越沉不住气,大单于想要以战促和,规复和亲,因而这几年纪次主动打击汉朝,却都丧失惨痛。
既然任弘的筹算是放右谷蠡王归去,将右地搅乱,让右贤王背后起火,逼迫他撤销伏击汉军援兵的打算,若能加上日逐王,岂不是更妙?
任弘非常慷慨,不但给他们备足了粮食,连弓箭刀鋋都还给了他们,一人双马。
“独一的体例就是……”
他安抚世人道:“吾等已做了该做的,剩下的,就交给傅公,交给来自玉门的袍泽们吧。”
“西域,就是为胡天造地设的疆场,白龙堆之险不亚于大漠戈壁,我会给汉人留下几座城池,勾引其援兵不竭西来,然后被我变更雄师包抄、毁灭、俘虏!”
高大的木杆直立在库鲁克塔格山下,上面吊挂着植物的外相和蹄子、肉、内脏,匈奴右贤王屠耆堂单膝跪在木杆下,戴着面具的萨满巫师在他四周跳来跳去,念念有词。
……
在两百汉军吏士持弩目送下,右谷蠡王及其部众战战兢兢地出了铁门,只感觉背后已被汗水渗入。
而当右贤王重新戴上本身的鹿角金冠时,标兵也送来了最新的动静:
这场仗,右贤王本来就筹办一石二鸟,除了围点打援,毁灭汉军援兵外,还要借机减弱右谷蠡王和日逐王这两个刺头的力量,以整合右地。
在计谋上要鄙视仇敌,在战术上要正视仇敌。匈奴人的计谋固然挺烂,但玩战术,还是很有一手的。比如汉匈白登之战,就是一场典范的围点打援。
任弘解释道:“就是傅公赠吾等的兵法里说得,故善战者,致人而不致于人。”
“愿天与日月庇佑右部,博得此战!”
奚充国拍案而起,傅介子的救兵数日熟即将到达,匈奴人打不下城邑,却还恋战不走,任弘说得没错,这蒲阴王和伊吾王,清楚是右贤王抛出来的饵啊!
“人力终有穷尽,接下来就交给天意了。老子要么躺输,要么躺赢!”
只要毁灭两三批汉军,大汉篡夺西域,断匈奴右臂的打算,就会流产,而他右贤王的声望,将跟着战役的胜利越来越高,超越大单于的担当人,左贤王虚闾权渠……
西域是匈奴人主场,在乌孙人不帮手的环境下,在战术上,不管任弘他们如何折腾,能动用的不过四五百人,对战局起不到太大帮忙。
“以是我才劝右谷蠡王,等顺利逃回领地后,再派人拉日逐王入伙不迟!”
作为战役在抗匈第一线的将领,傅介子和敦煌太守、都尉们,若连料敌的本领都没有,那这场仗,即便输了也不冤。
伴跟着祭奠完成,一万匈奴人将弓刀高高举过甚顶,收回了高呼。
“道远,我又胡涂了,方才右谷蠡王问你,说要不要趁便劝日逐王一起背叛右部,投奔大汉,为何你却劝他撤销这主张?”
……
奚充国第一次听闻这词,颇觉新奇。
看上去,阿谁打算是失利了,因为元狩四年(前119年)的漠北之战里,哪怕伊稚斜遵循赵信战略,置十万精兵于漠北,想要以逸待劳,可汉朝的大将卫青仍然大败匈奴,最后逼得伊稚斜单于独与数百人溃围遁逃,匈奴死伤惨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