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到此为止了,赵广汉很想再看更多的循吏故事,可等了好久都没比及。
赵广汉悄悄读着,这不是太史公书,不是记叙史事的文章。
赵广汉不由想起,本身在颍川郡阳翟仕进时,本地也有韩国淫祠的成规,虽不投好女入水,但也让三老和巫祝每年骗了很多钱,他费了很大力量才将其肃除。
未曾想西门豹也做过近似的事,还是用这么干脆痛快的手腕,赵广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做一个像西门豹那样老谋深算、玩劲敌于股掌之上的循吏,便是赵广汉的心愿。
这场面连鲁学的几个博士弟子都有点看不下去,可惜极少谈灾异的榖梁春秋未能列为五经,他们也只能假装没闻声,归正裁撤珠崖是关东儒士的个人诉求。
赵广汉的同僚,左辅都尉也好这一口,曾如此抱怨:“子都啊,若二人是平常百姓,我少不得要动用权柄,将他们抓到监狱里,逼着二子将统统篇章都交出来。”
而是西安侯任弘指名道姓,剑指太常寺《易》《尚书》《公羊春秋》三家博士的檄文!
前半篇肃除“为河伯娶妇”的成规,文笔风趣,却又出色非常。
韩敢当深吸一口气,收回了炸雷般的吼怒:
秉烛夜读,算赵广汉为数未几的爱好,好歹是六百石京官,这点薪油钱还是烧得起的,毕竟赵广汉白日忙于案牍,属于本身的时候只要夜幕覆盖长安时,如果外头呈现狗吠惊呼,他就得投简出门了。
这是想要釜底抽薪,让诸生断了言灾异的薪火啊。
“打雷闪电,是彼苍在发声,故而在冬月,正月产生震雷,便是对人间的警告!”
“好文章!”
而博士们则先是板滞,旋即满目气愤。
轻侠少年读《信陵君窃符救赵》,直欲轻生行侠;心存抱负却未能获得赏识的文士大夫读《屈原贾生传记》即欲流涕。
可细心想想,却又为官方仍然巫风骚行,百姓愚笨而哀思,本觉得进京能好一些,可那些号称智者的博士文学们,也在大肆鼓吹近似的事,说好的子不语乱力怪神呢?
“西安侯如此胆小妄为,是可忍,孰不成忍,当禀明天子,削去其爵位!”
等了好多天,即便有了新文章,也不是赵广汉中意的,随便看看就完了,不免失落。
《尚书》博士弟子贾捐之起首开炮:“《洪范五行传》曰,夫雷,人君象也,入能除害,出能兴利。故雷于六合为宗子,出地百八十三日而复入,入则万物入。上天百八十三日而复出,出则万物亦出,此其常经也。”
杨敞接过来一看后,立即就复苏了。
月余以来,已经构成了一个抄读太史公书的小圈子,自发抄书的人也越来越多。
又遗憾地说道:“惜哉,太史公已逝,今后不知有无能人,可觉得我也作一篇好传。”
“烨烨震电,不宁不令。百川沸腾,山冢崒崩。高岸为谷,深谷为陵。哀矜之人,胡憯莫惩!”
……
“更新者,除旧布新,还真有点事理……只是那该死的西安侯、杨恽,就不能一次将书十足公布?非得每次一篇又短又小的放出来。”
“这下西安侯捅蜂窝了。”
“汝等在做何事?”
汉儒跟春秋时的儒家很大程度不是一回事,特别是齐学,将齐地的权变、阴阳方术,乃至是官方科学都往瓶罐里塞,因而就培养了齐学理念中鱼龙稠浊的局面,若只看到“大复仇”和“权变”的长处,就觉得满是好东西,喝下去是会毒发身亡的。
最后只是为了看看这书中是否有诽谤朝政之言,如有,赵广汉少不得要登门拜访御史大夫和西安侯,警告一下两个小后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