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吉抓住了要点:“匈奴是试过以后,发觉要一举攻灭乌孙不易吧?昆弥已老,只要没了楚主、元贵靡,乌孙海内天然是亲匈奴一派做主。”
但屯田一年后,匈奴真正的打击工具,倒是乌孙。
幸亏乌孙家大业大,地区广袤,另有一道高大的天山支脉博罗科努山挡在伊犁河谷与匈奴中间,不然就要走东胡、月氏的老路了。
傅介子最体贴一件事:“果如粟特人传言的,泥靡、乌就屠与其母投奔匈奴了?”
冯奉世又提起一事:“我路过莎车时,乌孙王子刘万年便要带其岳丈莎车王的兵去援助乌孙。”
冯奉世道:“昆弥当着我的面,将匈奴使者赶走了,宣称要与匈奴对抗到底。”
小任……也就傅介子敢这么叫任弘,郑吉在旁道:“也不知孙司马去金城,可见到西安侯了?”
傅介子听了冯奉世的描述后,心中已有了计算:“此次分歧平常,绝非小打小闹,打起来恐怕就是数万人的远征了。西域辽远,从中原发雄师来此不易,最好的体例,莫过于……”
冯奉世苦笑着提及他亲身去乌孙跑了一趟的见闻来。
既然乌孙还不肯屈就,而匈奴也势在必得,下一场战役入秋后就要打响,届时,要么是乌孙迫于压力交出体味忧公主与汉断绝干系,或抵当无果后,被匈奴结合泥靡兄弟所灭。
“子明返来了,饿了吧,边吃边说吧,乌孙景象如何,真像昆弥前次派人求援时说的一样,朝夕将亡了?”
“没错,本年春,匈奴单于俄然调诸王西来,以先贤掸为首,征发车师兵数千,与单于派来的数万骑,共侵乌孙。”
傅介子还是喜好与士卒同饮食的,除了偶尔开下荤,吃一只鸡,汉人确切是长于扶植的民族,屯田卒正式入驻轮台后,将这里运营得有模有样,不但播撒麦种,还在城表里种了菜,乃至养了鸡和彘。
傅介子又问道:“子明,乌孙昆弥如何答复匈奴?”
“先贤掸确切是个难缠的敌手,比右贤王还费事,看准了汉匈争夺西域最关头的一环,恰是乌孙。”
可西域都护府辖下不过四千余人,守则不足,攻则不敷,只能安抚乌孙人后,立即向朝廷叨教,傅介子只能加强守备,同时每个月都派人去体味局势。
眼下鸡烤得差未几了,香气扑鼻,傅介子正要下嘴,就见到冯奉世返来,踌躇了一下后让他就坐,叫庖厨添饭,不太甘心肠撕了只鸡腿放在他碗里,算是犒劳老冯一起驰驱了。
他将刀子往吃剩的鸡骨架上一扎:“围魏救赵!”
数月前,乌孙遭到攻击时,就立即遣使者来求援,曰:“匈奴发骑田车师,车师与匈奴为一,共侵乌孙,唯天子幸救之!”
“甚么要求?”
先贤掸走顿时任后,便发骑在车师国(吐鲁番)屯田,动手整合天山以北的诸部,西域都护府非常严峻,加强了铁门关的防备,设铁门、它乾、楼兰三校尉守备,各率屯田兵千人,互为犄角,一个劲屯粮,哪怕匈奴再如元凤五年那般雄师来袭,汉军也能守个一年半载,只要乌孙来援便能得救。
来自中原的屯田卒、治渠卒正在修整水沟,他们戴着西域汉军标配的“道远笠”,实在就是任弘制作的毡笠,商讨要不要用敦煌一带的“井渠法”来庇护贵重的水不被炙热的太阳蒸发。
冯奉世将啃了一半的鸡腿放下:“还没有,因怕部下的翕侯不从,他们没有直接背叛,但乌孙叔侄相传,海内部众统属庞大,这两个胡儿与其母早就在乌孙北部自成一系,坐拥数万落部众自保,任凭昆弥被匈奴进犯,却不发一兵相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