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朝食后,任弘送陈彭祖下到山下,除了为破虏燧申请再养一条鉴戒用的狗外,还但愿陈彭祖能搞到敦煌郡令史对刘燧长验尸的爰书,也就是破案和验尸的陈述,誊写来给本身看看。
“塞外有胡骑。”
“这个月是匈奴在籍端水边活动最频繁的月份,到下个月,他们就要分开夏牧场,进入更高的北山坡地上驻牧,来年仲春月才会分开冬牧场。”
赵胡儿却懒得再答复韩敢当,只数着那些羊的数量,对任弘道:“匈奴人主食不是肉,而是牛羊马所产的酪浆,在北山的部落里,一个五六口之帐,起码需求5匹马,2峰骆驼,6头牛,二十羊才气勉强保持生存,数量恰好与这差未几。”
在汉武帝打算下,中原移民连续迁入河西合适农耕的地区,匈奴单于也派了新的部落,驻扎在敦煌、酒泉北边的马鬃山一带,号“右犁汙王”。
“多谢陈兄,等休沐时我请你吃酒。”
而那两名燧卒则在水边大肆耀武扬威,看来摈除少量胡人,也是烽燧的平常事情。
右犁汙王就成了敦煌郡首要防备的仇敌,而赵胡儿,便是很多年前,从右犁汙王部下一个千夫长那跑过来的。
任弘让韩敢当举烽,同时密切存眷着疏勒河北岸胡骑的一举一动。
“任弘啊,你这破虏燧的跳蚤,可真是凶暴!”
接着他便对任弘说了敦煌北部匈奴的漫衍环境:一百年前,匈奴占据河西走廊后,分浑邪王、休屠王在此驻牧。厥后二王为霍去病所破,浑邪王杀休屠王,归降汉朝,两个大部落被汉武帝迁到陇西等地,成了“五属国”,敦煌等地遂空。
有两名燧卒出了长城,骑着马朝疏勒河缓缓走去,行了不过三里,河北岸的五骑胡人发明了他们,立即慌镇静张地赶着羊往北面阵势庞大,沟壑纵横的高地退去。
……
顺着赵胡儿因为耐久拉弓扣弦而留下深深凹痕的右食指看去,任弘这才模糊看清,果然有人马在北岸活动。
“真是多此一举。”陈彭祖摇点头,但还是说道:
任弘和韩敢当赶紧站到烽燧边沿往外看,却甚么都看不清楚,还是赵胡儿上来指着给他们瞧。
“见虏在塞外籍端水北者,昼举一烽。”
陈彭祖点着他道:
但任弘这类政审不过关的人,铛铛少吏就算了,还希冀靠工龄混上位不成?
韩敢当的眼神则比任弘还差些,一向到另两名胡人赶着一大群白花花的羊到水边时才瞧清楚……
任弘有些不觉得然,但陈彭祖下一句话,却让他打起了精力来。
但这未设防的河道,却能成为胡骑长途跋涉后的补给站,实在是敦煌防地上致命的缺点……
赵胡儿道:“那五骑中有三骑都是半大的孩童,勉强能驭马罢了。”
任弘思考着他的话,内心却产生了一个疑问。
韩敢当反问:“你如何得知?”
“五里以外(汉里为415米)的籍端水北岸,一共三骑,一骑赤马,两骑黑马。”
韩敢当辩驳道:“胡人不会等闲靠近长城,万一是用心以老弱和牲口为先导,来诱燧卒出塞呢?先前也不是没有过。”
他笑道:“我知之,但韩伍佰,我有一点不明白。”
“要我说,你与其体贴此事,不如好好筹办下八月十五的都试。”
任弘道:“破虏燧才死了燧长,虽说令史定案是胡虏或流国蠹杀,但我内心有些不安,想看一看。”
任弘点头,传闻一百多年前,汉高祖刘邦就中了近似的战略,冒顿单于匿其精兵,见其孱羸,导致汉军冒进。最后老刘身陷白登,困了七天七夜,连最后如何出来的都语焉不详,成了汉月朔大谜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