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步,将牛筋弓弦扣在牙上,抽出弩矢装入弩臂上的箭槽里,再用尽尽力后拉,使箭杆顶在两牙之间的弦上。
“先前赵胡儿曾以辫发巡查天田,差点被中间的凌胡燧当作越塞的匈奴探子给抓了起来!”
在任弘看来,这位名叫“金”的工匠审美是很不错的,弩臂上有红黑相间的漆鎏斑纹,弩弓长四尺,完美的曲线如同展开的双翼,动手是沉重的手感――以及给兵士带来的安然感。
第三步,端起弩,用加了五个刻度的望山对准目标,然后如同扣下枪械扳机般,扣动悬刀!伴跟着弩机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弹响,钩心立即下沉,动员牙下缩,早已蓄力已久的弓弦迅猛脱牙回弹,将弩矢飞速推射而出!
“戴上罢,好歹能在巡查时少晒点日头。”
养狗的张千人手里已经收着十多枚箭矢,现在跑到靶前一瞧,给任弘报了终究的成绩。
“赵胡儿,你也随我去逛逛?”
可惜的是,破虏燧世人里,并没有弩术很好的人,眼力最好的赵胡儿,用的倒是弓……
他嘴里嚼着榆树皮,内心想的倒是胡萝卜这会的原产地在哪?
哪怕是与赵胡儿有过节的韩敢当,在烽燧上看到这一幕,也不得不承认:“非十年之功,不成能有如此射术。”
弓看似构造简朴,但要用好却比弩更难,很多时候要射中目标,靠的不满是细心对准,而是感受……以是培养一个浅显弩手,一年足矣,但一个弓手,没有三年每日挽弓的谙练度底子不成能。
“任燧长,看这!”
任弘笑着有样学样,边塞里新奇肉蔬极少,很多守兵得了夜盲症,到了天一黑就成了瞎子,啥都看不清,这榆树叶、榆树皮还真能弥补点维生素?聊胜于无吧。
等任弘走畴当年,不由皱起眉来:
定睛一瞧,箭矢正脱靶心!
……
它在作战时是个弓手的好靶子,当然不能戴,但对巡查的燧卒而言,反倒需求夺目标标记让烽燧远远看到本身。
谨慎翼翼绕过虎落,接下来便是一大片树林,赵胡儿在一棵榆树前停了下来,找了找是否另有未枯黄的树叶,然后又用刀削剥了点榆树皮,直接就放进了嘴里嚼,踌躇了一下后,还给任弘也递了点。
汉朝的弓分为三类:上等力量的人能挽120斤,叫做虎力,但这类人很少;中等的能挽八九十斤;劣等的只能挽的六七十斤摆布。
赵胡儿没有太多话,只在前头冷静走着,目光始终落在脚下。
弩机唯二的不敷是:在上弦速率上,弩远不如弓,特别是当你赶上一个使弓的熟行时,还不等端起弩对准,估计就被对方射死了。别的,当在颠簸奔驰的顿不时,弩机底子没有安闲上弦对准的时候,反倒是那些骑射纯熟的射雕者,一反身一弯弓,或能将你射落马下!
这是任弘来之前,请悬泉置里会补缀的传舍佐帮手做的,近似后代武松、林冲戴的玩意,这东西四周有宽檐,顶上还被任弘加了红线织成的缨。
在门外的沙地里,还埋着些圈套,用草席一盖,蒙一层土,底子看不出来,内里充满胡杨木桩,木桩削成三梭锐尖,如有人想要强行冲破虎落打击烽燧大门,不免会一脚踩出来。
“十二矢中七!”
天田平整的沙地上,多出了一串深深的足迹!
再往前,便是紧挨着长城的天田了,柔嫩的细沙铺在长城两侧,如有人马越塞,会在上面留下深深的足迹,若无大风沙,足迹不会很快消逝。
“本来这便是诀窍。”
汉弩较秦弩进步了很多,机身加了铜郭,郭身上还刻着十来个小字:“元凤元年八月卅日敦煌发弩官令匠金作弩”,这是制弩必须的工勒其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