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任弘也为刘病已松了口气,看来他被召回、继位的过程是顺利的,当真没出事,对吧?
不过说小也确切小,刘贺的下台,乃至不会影响两将军返国的打算,天下也仍安宁,但此事临时不能让将士们晓得,以免呈现谎言影响军心。
丙吉将一份帛书塞给任弘,叮咛他道:“大将军有令,入塞前,盯好强弩将军!”
“玄月,皇曾孙入未央宫,见皇太后,封为阳武侯。已而十月月朔,群臣奉上玺、绶,即天子位,谒高庙。”
啧,真是流水的天子,铁打的大将军。
汉军士卒忍着辛苦走到现在,终究难忍高兴,纷繁解下铁胄和毡笠帻巾,抛上天喝彩起来,有人唱起了故里的歌,有人在篝火边跳起了舞,这场冗长的远征,终究告一段落了。
任弘明白赵充国之意,不管是废帝刘贺在位,还是刘病已担当大宝,只要大将军在一天,大汉就由他说了算,韩增大可不必担忧新帝的抨击打压。
赵充国点了任弘,笑道:
因为韩增之父,按道侯韩说,就是在巫蛊之祸时死去的。
此言一出,赵充国点头应是,不管新天子是谁,与他干系都不大。韩增倒是微微一愣,但还是很好粉饰了心中的惊奇。
“吾等老了,夏季里就想好幸亏居延烤火吃肉,还是让最年青,功绩最大的骑都尉去罢。”
可来到赵充国、韩增军中,看了他们的功绩薄册,光是俘获的牛羊多达百万头,记录的斩首万余,便足以大书特书。更别说任弘飞奔千里救乌孙,击灭泥靡,七战七捷斩右谷蠡王首的大功,能让朝廷好好拿来吹一吹了。
使者笑道:“大汉有新天子了。”
情势已变,韩增很能够会向大将军挨近,从游离在霍氏周边的盟友,变成霍氏铁杆翅膀。说不定会一举超出张安世,成为朝中二号人物。
任弘很清楚霍光为何会下如许一道密令。
两军六万余骑八月出塞,十仲春方归,四个月的交战下来,因为频频大胜,战死者不算多,但疾病物故者多达非常之一,而带出去的八九万匹骡马几近耗尽一半。
“昌邑王不成以承天序,奉祖宗庙,子万姓,故废。”
……
只是遵循丙吉的说法,他在这以后就被打发来了西边,前面的事不得而知。
元霆元年,十一月月朔,东且弥城中,时候固然才半晌,却像过了几天几夜,丙吉终究宣读完皇太后圣旨,将废帝之事扼要说完。
赵充国、韩增三人面面相觑,废帝,自有汉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件,就是丙吉口中的“一点小事”?
喂喂丙大叔你想干甚么!
“回家了!”
但赵充国却一点不担忧,只在一天俄然对任弘道:“前将军是聪明人,大将军也只让吾等谨慎罢了。”
巫蛊之事若卫太子赢了,已在汉几代繁华的韩家,恐怕是族灭的了局了,不过就算卫太子失利,汉武帝又掉过甚来,将殛毙卫太子一党最主动的那批人挨个找借口清算了,嗣爵的韩兴也不例外,无罪而诛。
出了刘贺的过后,都该明白了吧,想做大将军的女……不对,做他的天子,真的好难啊。
次日,雄师分开东且弥,在留下一个曲守备此地,作为今后运营北庭的堡垒,其他数万人则沿着积雪的天山北麓向东缓缓返回,在留守士卒看来,真是“去时雪满天山路”。
因为有这层恩仇在,现在卫太子的孙子有望继位,韩增不成能一点设法没有。
从东且弥到右贤王庭,再向东走草原丝绸之路到达居延塞,足足两千多汉里,他们只花了一个月时候。
丙吉来寻觅雄师,光骑着马赶路都走乏了,感慨西域如此广袤之余,也松了口气。如果每个将军都像田顺那般,八百里就折返,这场阵容浩大的五将军伐匈奴,就要变成一场五军空出的笑话,对大将军非常倒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