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其言,钟谟面色怅惘,道:“向使提出此议,今后,何故安身于庙堂,如何面对江淮父老?青史丹书之上,留有一笔,亦是千夫所指,恶名昭昭啊!”
但明显,其犹有不甘,目露寂然:“莫非,就没有其他体例?”
见状,刘承祐这才挥手,让侍卫将二者放开,在侧服侍的李昉也闭上了筹办进谏的嘴。刘承祐目光冷冽,一副不耐的模样,寒声说道:“你另有何话可说?朕可没有闲暇,在这里听尔等诓诱之辞!”
别的一方面,他也看出来了,此议虽有过于唐,倒霉于江淮,却大功于北汉。他日,北汉若能灭得南唐,凭着这份功绩,在北汉朝廷那边,也能有一席之地。
“方才演武观赏,我大汉军容如何?”刘承祐轻飘飘地问道。
见其状,刘承祐则忽地变了脸,恶狠狠地盯着二者,语气疾厉道:“先有孙晟,再有你二者,连番北来,乱来于朕,当朕好欺吗?来人,将这二者,拉出州衙,斩首示众!”
在普通人看来,北汉征唐,只是贪婪于江淮之富庶。但在有识之士眼中,这便是一统天下的前奏。而李德明,明显就是这诸多有识之士之一。
“陛下!”李昉将清算好的几封奏报,放于案头,轻声问道:“如此恐吓伪唐,若迫之过火,只恐适得其反,使其生顽抗之心!”
李德明昂首看了眼刘承祐,又敏捷埋头:“恰是下臣。”
但是,李璟仍显踌躇,淮上六州与江北十四州比拟,这其间的差异,可不是一星半点。这个时候,助攻的来了,枢密副使李征古前来禀报:“泰、和、舒州尽降汉军!”
见其态度,钟谟闭嘴了,不复赘言。
此番北汉征唐,跟着战事的停顿,可谓天下谛视,有很多人都认识到了,这乱世纷争,已近序幕,从北汉蒸蒸日上的生长环境来看,只要不出大的不测,天下再度归一,也仅是时候题目。
这一回,二者干脆地跪倒在御前,钟谟神采紧绷着,不天然地惨白了很多。李德明则拜道:“我主不知陛下之威,汉军之强。惟愿陛下宽臣以三两日之诛,愿还金陵,请献淮南之地与陛下!”
“哈哈......”刘承祐张扬地笑出了声,仿佛对其答复非常对劲。
汉帝这一张嘴,尽是强盗逻辑,贪欲的嘴脸,赤裸裸地展现在二臣面前。钟谟面皮稍稍颤栗了几下,表情暗沉,明显对于李璟的前提,刘承祐并不对劲。
“呵!”刘承祐当即嗤笑一声,冷酷道:“你口中六州,现在已尽数臣服与大汉,为朕所统御之州县,用汉土贿朕,慷朕之慨,尔等竟是何用心?”
“启禀陛下,臣等受命而来,希冀大国撤兵,弭兵罢战,倘若此,我主原依大汉称臣进贡之意,并割广、寿、濠、泗、楚、海六州!”钟谟拱手,不似孙晟那般还要争一争,直接将底牌和盘托出。
“是!”李德明道:“臣明白!”
唐使这边,报酬看起来还不错,被汉帝的大内侍戍卫送着向渡头,上船,拔锚起航南下。
天子令落,立即有四名侍卫入内,架起钟、李二人,便朝堂外拉去。突然间的变故,让二人完整反应不过来,看汉帝的模样,底子不似作假,其杀性竟然如此之重,当即慌了。
翌日,邻近中午时分,唐使钟谟、李德明终究被引到刘承祐面前,二者冠带划一,只是面色发白。
想了想,刘承祐又道:“拟诏传令诸军,加强打击,持续肃除伪唐沿江之戍堡据点,将唐军,给朕赶到江里去。和,无妨议;仗,无妨打!”
听李德明之言,李璟怒容稍敛,透暴露少量害怕之色,认识到那等景象,不由颤抖了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