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!朕看这李璟,已成惊弓之鸟啊!”刘承祐笑了,说道:“朕如果持续逗留于淮南,不晓得此人,还会生出多少动机!”
“除一孺孙,因年纪过幼,发为官奴,其他丁口二十余人,皆斩!”李少游答复道。
刘承祐与赵匡胤之间的对话,有幸在随驾之列的党进,跟在后边,是听得真真的。到此时,终究有些明白,当初赵匡胤为何要严令劫掠了。不然,本日天子,断不会说出这番话来。
“兵争所下之城,能这般快速规复,却不似你口中所言那般轻易啊!”刘承祐则说道,嘴角仿佛带着笑意:“元朗啊,此番南征,你屡番建功,给朕诸多欣喜,涡口大捷,寒夜夜袭楚州,百里援应山阳,南下突袭高邮。一桩桩,一件件,南征将帅中,如论军功,少有能与你赵匡胤比拟者。但是,你晓得朕最喜者,是甚么吗?”
“别的!”李少游又禀道:“李璟仿佛另有迁都之意!”
“嗯?”还在考虑着淮南善后措置的刘承祐又不由惊奇,问道:“如何回事?”
扬州,江都行宫。
张德钧答道:“回陛下,传闻,是那孙晟得知两国和约以后,大感悲忿,绝食而死。”
刘承祐问:“一家人皆斩?”
悄悄地抒了口气,刘承祐抬指叮咛道:“派人,将他孺子接到东京,朕要赐其爵位、府邸,也算酬其功,为其保存一点香火吧!”
“是!”
“是!”
当刘承祐说道这里的时候,赵匡胤神采微变,拱手道:“臣万不敢当,只是服从陛下之诏令行事!”
“对了!”刘承祐转念一想,又道:“那钟谟没有甚么状况吧!让人,将其给朕关照好了,朕还要访问此人。另有合肥行营,可率先开赴北归,至淮河,与銮驾汇合!”
“是!”李少游当即应道:“陛下仁慈!”
“銮驾还京,你随驾奉养,为御营摆设,拱卫御帐!另,宿州团练中,拣其军功及精干者,充入东京禁军!”刘承祐叮咛着,算是给赵匡胤及宿州兵恩情了。
至于海州在淮北,不在其列。留守军队,自奉国、小底、护圣全军中,各抽调部卒,合计万人,分驻要地,另以收编的唐军为辅。
刘承祐微讶,旋即想到了甚么,貌似有些用错典了,摆手道:“传闻扬州城中犯人上千,抱屈者甚多,你数日即鉴别清楚,释其良善,刑其奸恶,使民气大悦?”
赵匡胤掉队一个身位,随驾在旁,说道:“回陛下,扬州之地,物阜民丰,其富庶本就名传天下,有‘扬一益二’之说,只需安定次序,抚定民气,自可复其繁华!”
淮南之地,以王朴为淮东道布政使,秉扬、泰、滁、和、濠、泗、楚七州之政,升扬州为江都府,以其权江都府事。又以原沂州团练陈思让,为淮东道都批示使,领军驻守。
“江南那边,另有甚么动静?”刘承祐问。
“如果让那李弘冀上了位,这么个激进刚烈之主,于我朝,可不是功德!”刘承祐嘴里念叨道。
“李德明死了?”听得李少游的禀报,刘承祐略感惊奇。
“哦?”刘承祐来了兴趣,直起了身:“退位!李璟所立嗣,但是其弟李景遂啊!”
“恰是!”李少游禀道:“就在昨日,李璟下诏,将李德明一家,尽数斩首弃市!陛下,唐廷此举,明显对于此次和议,心存非常,不成不防!”
朕听闻,扬州初下之时,城中生乱,差点变成兵灾。恰是你反应及时,措置安妥,方才消其祸。以扬州之富,妇女无所幸,财贿无所取......”
不待赵匡胤搭话,刘承祐又拍着江都后实的女墙道:“就是脚下这座城池,全城而下,保城安宁!战役的粉碎力,朕向来清楚,能使扬州无缺交与朕与朝廷,已远超朕之希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