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薛怀让叫喊着被带下去后,刘承祐在帐中踱起了步子,很久,感慨道:“这一番问对,我对这些武夫的骄横,又有了更深的熟谙。”
“殿下若欲震慑天下节度,何不去邺都找杜重威,他贪渎剥削,比我短长十倍啊!”
听其谈吐,刘承祐俄然有种心累的感受,讲事理,估计是讲不通了。扭头看向低调地坐在一旁的魏仁浦:“魏先生,听到了吗?”
刘承祐起家,缓缓地走到薛怀让面前,蹲下看着他:“薛使君,向来都是这般放肆吗?倘若各州节度都是如此,那这天下安宁不下来,也不是不成了解了。”
“符彦卿,高行周,安审琦......”魏仁浦道出一串名字,还都是些熟谙的人。
“放开我!我是安国军节度,是天子所任,朝廷所命!凭甚么拿我?”薛怀让痛苦的脸上闪现犯错愕,而后尽是狰狞的肝火。
一股子恶臭劈面而来,刘承祐颤抖着遁藏起家,掩开口鼻,讨厌地看着这老匹夫:“过往,就是对尔等过分仁慈了,才致政废民苦!若不加警示,此恶难消!”
“殿下,您当真筹算杀了薛怀让?”等刘承祐思考了一会儿,魏仁浦还是忍不住开口。
而此时城中的安国军节度使薛怀让,因刘承祐此来,早早地被吵醒,表情倒是格外不爽。
“不,我是天子亲允的镇帅,你没有权力杀我!杀了我,你如何向天子交代,如何向朝廷交代!”刘承祐语气越加平平,薛怀让倒是越来越慌。
打量着刘承祐,见这么个黄毛小儿,薛怀让仿佛放松了下来,只当他是在夸本身,答道:“皇子殿下的威名,本帅也已如雷贯耳。”
“只能使君一人入帐。”李崇矩顺着话便接了句。
老脸一白,薛怀让落空了统统精气神普通,凄惨痛惨的瘫软下去,而后又用力地埋下头:“殿下饶命啊......”
刘承祐有些不客气,薛怀让感遭到有些不对劲,这小儿不但是放肆的题目,仿佛有些来者不善。思疑的眼神飞向刘承祐,薛怀让沉着脸问:“究竟甚么意义,且直言,何必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来摧辱老将?”
见其率性,推官从速劝道:“节帅不成啊!那毕竟是二皇子,天家贵胄,威名赫赫。年青气盛,倘若获咎了他,不免招致祸事啊。”
李崇矩仍旧一脸诚恳的模样,还朝薛怀让笑了笑:“请薛使君解兵刃,末将亲身替您保管,必不至感染灰尘。”
扬眉起须,薛怀让领着他的扈从,昂着头往里走,甲士适时收刀,由其走到中军帐前。然后,被李崇矩拦住了。
这高耸的变脸,实在令人惊奇。刘承祐还觉得,他会硬气到底。
“如何向我父与朝廷交代,就不劳薛使君操心了!”刘承祐答道。“我父”二字,咬音极重。
明显,薛怀让对刘承祐当真没有太多畏忌之心。
打着嘴炮,行动却已服软,内心再不爽,倒是很诚恳地带着人,出城往刘承祐的行营去了。
“薛怀让,太原人,祖西北胡,少勇,生性好斗,投奔庄宗麾下,作战英勇,屡立军功,迁转军职。自唐至晋,历任绛、申、沂、辽、密、怀诸州刺史。开运末,前后以马军布阵使、前锋都批示使随符彦卿、杜重威抵抗契丹。天福十二年,于洺州杀辽将,奉书归附我朝......”
也不知这厮从哪儿听来的这话,的确乱花。
“传令向训,领军进驻龙冈,领受守卒,节制城池,敢有反叛者,杀无赦!”当着薛怀让的面,刘承祐淡定地命令,语气刻毒。
刘承祐此话一出,薛怀让仿佛明白了甚么,望着刘承祐,脱口而出:“你,你是想拿我做那杀鸡儆猴之事?”